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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里面具体是什么情况大家都不了解,阮苏陌觉得自己疯了,才会不顾后果的站出来。她想是的,她疯了,否则面前躺着的明明就是她间接性的杀父仇人,她为何还想要以此来激出他拥有生命的勇气?那躺着的人让她的母亲怀抱着一生的想念和遗憾离开,她怎会在某一瞬间,只想着要尽力挽留他的性命呢?

血浓于水,是不是就是这个道理,你纵然再恨他,那一系血脉亲情你始终都否决不了。一个与自己血脉相关的人从这世上离开,再也见不了了,就算彼此从未见过面,双方疏离万分,我们也始终不愿意承受那样轻微的疼痛。

手术进行期间,阮苏陌离开了一小会儿去给秦楚打电话,她想告诉他晚上就自己在外边随便吃点什么吧,她有事走不了。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起,标准的公式化语调。

“说。”

明明是只想对他说这个的,自己解决晚饭,可是阮苏陌扭捏半天,竟不知该怎样开口,好像她想要说的,并不只是这个。倒还是秦楚率先发问。

“阮苏陌?”

女生捂着话筒,“嗯。”

发觉她情绪有些不对劲,以往两人每次通电话,都免不了一阵唇枪舌战,她今天太安静了。

“你在哪里。”

阮苏陌望一眼周围的设施,最后回答“厕所”。秦楚那时候正一手拿着电话,一手在呈上来的公文上签字,一听阮苏陌的回答,手一抖,笔尖差一点都被崴断,

“我说你能不能哪天不耍宝?”

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傻了,还没有真正的回过神来。

“我哪有耍宝?我真的在厕所!”

于是秦楚抚额投降。

“那好,你告诉我,你究竟是在哪个厕所里,把你熏得思维不正常了?”

于是阮苏陌才煞有其事的回答,“我在中院的厕所。”

回到手术室门外,阮苏陌再次感觉到一阵阵压迫着她的眼光。周嘉言倒还好,坐在椅子上,频频望向手术室大门的方向,周易正在走廊尽头处接电话。先前三三两两来探望的人大多已经散了,只剩下周家人和周家保镖还留在原地。华荟似乎不相信阮苏陌竟是周磊的女儿,几步走过来,问她:“你妈叫什么名字?”

阮苏陌不喜欢华荟,一是因为她现在对她说话的语气,好像自己就是一江湖骗子。二是因为当年威胁立夏的那件事情,她还一直耿耿于怀。大概是在秦楚身边不少时日的原因,所以阮苏陌也沾着一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坏脾性。她没有给对方面子,只是将语调扬高,用同样睥睨的眼神望华荟,不卑不亢地回答。

“林夕。”

这两个字一出来,便再也没有人开口质疑,阮苏陌乘胜追击,“怎样?还需要我说些什么来证明么?比如,当初我爸在C城是如何的意气风发风光一时?比如,我爸同我妈离开了以后某些人才借机上位?再比如,某些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连一个小女生也可以百般威胁?”

一番话出来,阮苏陌看着华荟恼羞成怒的脸,忽然感觉无比痛快。她见对方手指握了又握,大概是想扬起手来给她一个耳光。不过大家风范就是大家风范,果然是处世态度都非比寻常,连面前站着的是一个自己无比想收拾的人,她都能竭力压下那口气,淡淡说话。

华荟冷笑一声,“看来你早就知道自己应该姓周。不过以前你一声不吭,现在突然出现,在这样敏感的时期来认祖归宗,你的目的,我想是司马昭之心,众人皆知了。”

没错,阮苏陌一早就知道她姓周,当初林夕的葬礼结束后,她随顾安笙回C城的时候,顺手带走了林夕的日记。那本厚厚的记事本,以前阮苏陌从不敢翻阅,因为母亲太过严厉。可后来,因着是林夕最后留下来的东西,阮苏陌想从中找寻一些小时候温馨的记忆,才启开了它。未料,竟从上面得知自己的身世之谜。可是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真的回到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家,她对他们中的任何人都没有感情。她的家,早在周磊和林夕去世以后,彻底崩盘了。

噢,或许是有的,周嘉言,曾经很好的朋友,立夏一直喜欢着的男生。

此刻,听着华荟不显山不露水的质问,阮苏陌才是真的想冷笑的那一个,不过她也倒真的想到什么就做了。

“你不就想咬定我是回来分财产的吗?是这样么?好啊,我告诉你,我就是想在这个时刻回来分家产的。而且我不只是要分,那些原本该属于我的,一厘一毫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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