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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苏陌想说“记得”又害怕对方找她秋后算账,想说“不记得”又怕纪昀之怀疑她是在否决自己的魅力后恼羞成怒,正当阮苏陌纠结着该如何回答的时候,秦楚突然出了声,大概也是感觉到阮苏陌那平常张牙舞爪的样子都没有了,想来她是真被他吓得有了心理阴影,所以他淡淡的瞥了纪昀之一眼。

“一边玩儿去。”

可秦楚越是维护阮苏陌,纪昀之的兴趣就越大,他有些孩子气的说:“不!我就喜欢和她玩儿!”这句本该是娇嗔十足的话被他讲出来,清醒的不清醒的各位都打了个冷战。然后不去看秦楚的脸色,纪昀之将视线重新放在阮苏陌身上,不依不饶。

“快点说,你还记得我么?”

阮苏陌在心里问候了他二大爷,我跟你有仇啊?!干嘛逮着我不放!可是那些骂人的话阮苏陌只能在心里发泄一下,她出口的又是另一番言辞。

“恩,我对长得好看的人一向记忆深刻。”

虽然不懂阮苏陌之前的态度为何与现在的态度反差那么大,可是纪昀之一听就高兴了,他还特意伸长手去拍拍阮苏陌的肩膀准备夸奖她。

“你……”

可阮苏陌没料到纪昀之会有这么一下,立马条件反射的起身,手一抖,面前的酒杯就洒了,酒水跟着滴在了自己的牛仔裤上,惹得她小小的一声尖叫,连连后退。秦楚这下是真有些不高兴了,对着纪昀之甩一个微怒的眼神过去,于是纪昀之那个抑扬顿挫的“你”字后,就再也没有声音,他的眼珠子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四处晃荡,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最后将视线停在他身旁的立夏身上。

那时候立夏已经同白琳你来我往的敬酒大战了三百回合,连“勿忘南京大屠杀,九一八国耻”这些敬酒理由都说出来了,其实两人都早就开始发晕,却谁也不肯认输,打肿脸充胖子。纪昀之感觉到女生的身子已经有些晃荡,却仍是死死的捏住杯子,要往嘴里灌,于是他伸手去将立夏手里的杯子夺过来,微微低头,说话间呼吸似是刻意喷在立夏脸部的皮肤上,温温热。

“小美女,不会喝就不要逞能。”

随后,纪昀之端起酒杯,就着刚刚立夏饮过的地方,一口气将那些液体灌下肚。

阮苏陌觉得纪昀之喝酒的动作很帅气,一点也不含糊,起码比秦楚好多了,秦楚总是慢条斯理的抿,就好像是在品尝到手的猎物,一边尝一边想下次要做怎样的味道才好。而也是在那一刻,阮苏陌突然就不怕纪昀之了,连他刚刚害她湿了裤子也不在意了,反而将他的大反派形象彻底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恩,反派里的极品帅哥。

待立夏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她的脸突地红了,几乎是下意识的抬眼望向周嘉言的方向,居然正好捕捉到周嘉言投过来的目光。虽然两人的视线接触仅仅只有几秒,可是立夏感觉她的心就像在高三课堂上的那个意外一样,因为周嘉言的一句话,再也平静不下来。

霎时,整个包间里层层叠叠的暧昧横生,如果刘铭义没有睡死的话,这算得上是一场好戏。

阮苏陌用纸巾擦干腿上的水渍,清理完毕后见大家都不说话,连纪昀之这个自来熟都没有了要说话的迹象,她才有些没话找话的问周嘉言:“你回来干什么呀?在英国发展不是挺好的吗?你妈也是想要你呆在国外的吧?条条大路通罗马。”当说到“你妈”这两个字的时候,阮苏陌语气里不自觉地添了一些嘲讽,立夏的脸色更加不好看。只有她和阮苏陌明白,其中曲折。

当年华荟若没有用立夏的父亲来威胁立夏和周嘉言的话,现在与周嘉言比翼双飞的,哪辈子也轮不到白琳,她还不知道在哪里呆着呢!阮苏陌这样想,立夏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其实,这样的安慰有些牵强,毕竟这世间的事变数太多,没有这件,总会有另一件的。她又怎么能保证就能与周嘉言大难来临的时候不各自飞,共命运,同进退呢?所以说到底只是缘分不够,如果二人真的有缘,那被缘分打上的结,又有哪双手能够解得开?

周嘉言没料到阮苏陌突然发问,他还沉浸在刚刚与立夏的那个对视里,思绪万千。回过神,他微微笑,又是成宠辱不惊的模样。

“我爷爷生病了,癌症晚期,可能这就是最后一面,我这做孙子的,怎么能不回来看一眼。”

于是阮苏陌也僵了,而后才干笑几声,“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周嘉言摇头,“没事,你又不知情。”

阮苏陌点头,“是在哪家医院呢?有时间我们也去探望一下。”

“就在中院。”

阮苏陌继续干笑,“哦哦……”

微微侧头,秦楚看了阮苏陌一眼,随即伸出手虚楼住她的腰,“干嘛一副便秘的表情。”声音有些大,在场的几乎全听见了,阮苏陌觉得丢脸极了,暗自将秦楚的手推开,“你才便秘,你全家都便秘!”秦楚也不恼,反而点点头,“是啊,你怎么知道?没想到你这么爱我,连这些小事都观察到了。”于是阮苏陌的脸就真的成了猪肝色。

饭局结束,一干人等各怀心事。立夏对阮苏陌说让他们先走,她会把刘铭义送回去,然后打车回家,因为秦少爷的骚包跑车是坐不了那么多人的。可是立夏才刚站起身,就被身后的纪昀之一把拉住胳膊。

“怎么能让一个女生在漆黑的夜晚独自回家?这样吧,我负责把你和你的朋友送回去。”

立夏想拒绝,秦楚却开了口:“这样也行,有人送还是放心一些,立夏,他的人格我担保。”然后立夏拒绝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她看了眼纪昀之似笑非笑的脸,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是哪里不对劲呢?

几人谈话完毕,周嘉言也揽着白琳起身。

“她喝得有些多,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一步。秦大哥,电话联系。”

得到对方的应允,周嘉言将视线定在立夏身上半刻,随即越过她到达她身后的阮苏陌身边,“苏陌,保持联系。”看女生犹豫着点了头,他才终于架着白琳先行一步离开。

周嘉言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后,立夏长长的嘘出一口气。好像在此之前,她一直吊着颗心,不上不下,现在终于有了着落。纪昀之无意间发现她像解放了什么的表情,撇了撇嘴角。

阮苏陌同秦楚一起坐电梯到停车场去取车,才发现对方今晚开的不是跑车,而是一辆路虎。她很疑惑,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立夏和刘铭义送回家,反而要纪昀之送?

“请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

秦楚只答:“放心,你心里的猜测不成立,纪昀之有喜欢的人。”

开门进到驾驶座,看女生依然站在原地没有要上来的意思,秦楚随即将车子打燃,作势就要离开。

见状,阮苏陌立马动作迅速的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跳上去,笑话,要是把她一个人丢在空无一人的停车场,她会被吓疯的。阮苏陌刚坐定,车子就在瞬间离开原地,往大马路外开去。

最初还是没有人开口说话,后来阮苏陌隐隐听见男人闷闷的笑声,她才转头,怒了。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不送立夏回家?!能浪费你秦少爷多少油啊你怎么这么低级吝啬呢?!”

秦楚等她发泄完了,才突然冒出一句,“想和你单独呆一下行不行?”

于是这下轮到阮苏陌傻眼,她小心翼翼拍拍秦楚的手臂,“是我幻听了么?您老能掐掐我么?”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哪知秦楚却真的空出一只手,在阮苏陌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狠狠掐了一爪。惹得女生大叫,连被禁了许久的脏话都逼了出来。

“靠!疼!”

“不疼我就不掐了。我今晚叫你别喝酒时,你忘了你在我手背上作的孽了?”

不敢相信这男人居然这么小气,阮苏陌无语,她反复揉搓着手背,嘴唇咬了又咬。

“你变态!欺负女人!”

秦楚却忽然侧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虽然只有一眼,那眼神里却是充满了认真,“我这人从来不记仇。”

阮苏陌打断他,“我知道,因为你有仇当场就报了。”

秦楚不置可否:“恩,你知道就好。如果有人让我痛,我会让他在同一个地方痛十倍。所以阮苏陌你记好了,千万不要做会让我生气的事情,如果你做了,也要收拾好尾巴不要被我逮着。否则——”

“否则怎样?”

“否则,我会让你身边的人死,让你生不如死。”

明明是一句玩笑话,语气很淡,可让阮苏陌听来却是不寒而栗。如果当时是她在开车,忽闻这番话,一定吓得出车祸。她从那一刻就在想,究竟什么是会让秦楚生气的事情呢?以前那些小打小闹当然不算,她能感觉到,秦楚只是嘴贱了一点,而且只针对她嘴贱,他在外人面前又是一副样子,不露悲喜,彬彬有礼,整个一千年老狐狸。

所以,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做了让他不高兴的事,阮苏陌相信,秦楚有言出必行的那个勇气。

很多时候,一段感情里只有百分之一的甜,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悲伤和苦涩。可是总有人明知是火坑还拼命往里跳,只为了追求那片刻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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