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也说过类似的话。”

莫言尽忽然想起，云知无意中听到一段旋律，不顾被他怀疑逼问，找到他并提醒不再吹奏乐曲的事情。

忆起陈年旧事，问：“你们还记得当年，我们仨一起闯大荒山时，曾经隐隐隐约地听到过一阵缥缈的琴声吗？”

“是有这么一桩回事，然后呢？”

庄肃很快就记起这件事情，此时突然提起莫非跟云知有关。

莫言尽道：“当时我们三人分别记下曲谱的一部分，只是后来发生一些事情，尚未来得及一起研究，就各自回家族里处理族务，当时很遗憾不知那曲为何曲？”

“是这样，那样的乐声，不属于人间。”

容轻尘也不由感叹道：“曲谱我一直保留，你今天提起可是已经知道此曲为何曲。”

“云知清楚一切。”莫言尽说起当天之事，深吸气道：“当时我问过她此是何曲，她的回答除了不能说外，就是还不是时候。”

“恐怕云族的东西。”

庄肃有一个大胆的设想。

容轻尘若有所思道：“云知跟我们都有过交集，恐怕已经从我们这里集全此曲。”

莫言尽淡淡道：“集全未必，或许我们听到只是其中一部分，还有掌握在其他人手上，或者就留在大荒山里。”

“流光君。”

庄肃忽地一脸认真道：“你在大荒山曾跟我二人失散一月余，有些事情你或许能在大荒山找到答案。”

莫言尽愣一下点点头，容轻尘却道：“待比赛结束再去。岂外云知还是个孩子，就算你目前无法接受她的存在，最少面对她时不要充满戒备，她并非大奸大恶之流。”

“我……态度有这么差吗？”莫言尽迟疑一下问。

“你不是态度差，而是十分恶劣，即便知道她是你的女儿后，你的一言一行依然充满厌恶、防备。”

庄肃丝毫不给老同窗面子，道：“云知虽然天性凉薄，却是个行事磊落、淡泊无争、正直善良的孩子，怎么到你眼里就是稔恶藏奸之徒。”

“我不知。”

莫言尽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云知充满敌意。

容轻尘却缓缓道：“大约是丫头不在乎的态度，让你心里觉得不舒服。”

“没有的事情。”

莫言尽一口否认，终究不如先前冷硬。

庄肃却安慰他道：“你一人逍遥多年，冷不丁冒出个女儿，不习惯也是人之常情，估计幻儿亦是如此。”

“走走走，等我传授你一些父女相处之道。”庄肃带着二人边走边道：“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好的，自家的孩子永远是欠揍的；别人家的孩子用来夸奖，自家的孩子用来炫耀；儿子是上辈子的债主，女儿是前世的情人……”

云知这一觉睡得很沉，连一直缠绕她的恶梦都没有来，睁开眼睛就看到容错坐在榻前，左手支颐而眠，右手还拿着没有看完的书卷，面具冰冷心却是暖的。

聆听着平静的呼吸声，云知肯定容错是睡熟的，几乎忍不住要出手摘下他的面具。

最后看一眼受伤的双手，发现伤口已经全部结痂，昨天的药真的很管用，不过一夜时间居然好得七七八八，改天问问是什么药方，自己也配一些使用。

忽然传来一阵叩门声，云知马上重新躺回床上。

容错睁开眼睛，先看一眼云知道：“你躺着别动，大约是南风送早膳过来。”

瞧这情形，云知心里暗骂一声草泥马，这家伙居然是在装睡，幸好方才没有手贱摘他面具，不然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容错提着两个食盒进来，各式各样的早点摆满桌。

“云姑娘，用过早膳，你该回客栈。”容错把一碗粥放在她前面，语气里一丝不易察觉的郁闷。

“是非公子，大清早谁惹你不高兴？”云知接过粥好奇地问一句，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火药味。

“我没有不高兴。”

容错挟起一个包子，放到她面前碟子里面。

云知侧着脑袋，看着他道：“还说没有，我不吃荤，你却挟一个肉包给我。”说着把包子挟到容错面前的碟里。

“你方才想摘我面具。”容错不是问是肯定。

“这不是没摘嘛。”云知不以为然，忽然笑盈盈道：“你该不会是气我，没有摘下你的面具吧。”

“你应该庆幸你没摘下……”

“是啊，万一看到你真容，得以身相许多亏，再万一你长得比我丑，影响我食欲更不妙……”

云知在不停地说万一，门外的南风和隐藏在暗处的西皓，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音，古泽大陆多少皇室世家女子想嫁给他们少主，今天竟然被一个没权不势的小丫头嫌弃。

“你今天有些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