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兀术造访(1 / 2)

正说话间,门外传来吆喝:“太傅大人到!”

徐环一个激灵,说道:“兀术来了,速速躲避。”

陆云峣便和月渎躲在屏风后面。

金兀术大踏步走进来,身后两名伴当,担着酒食,放在桌子上,金兀术道:“徐大人归来后,防疫工作立竿见影,着实劳苦功高,本官略备薄酒,聊以致谢,莫嫌鲜薄。”

徐环口称不敢,先请金兀术入座,金兀术的眼角扫过桌面,笑道:“徐大人有客人在此?”

徐环看向桌子上的三盏茶,遮掩道:“有些个同乡,前来问候,已经走了,下官慵懒,未曾收拾桌案,让太傅大人笑话。”

金兀术的手指扫过茶盏,笑道:“徐大人为何欺瞒?这茶盏内的茶水,兀自烫手,莫非客人见了本官,躲藏了起来?”

两名从者掣刀,走向屏风。

金兀术呵斥道:“这般不懂礼数!来徐大人这里作客,怎地动刀动枪?两个奴才,赶紧滚出去!”

从者道:“只怕徐绥这厮,身为汉人,窝藏罪犯,对王爷欲行不轨···”

金兀术道:“徐大人并非暗杀之辈,你们担心什么?速速退下!”

两名从者只好收了刀,躬身唱喏,退出房去。

金兀术笑道:“徐大人的朋友,何妨唤出一见?”

徐环无奈,只得说道:“两位,太傅大人请你们说话。”

屏风后走出一男一女两道人影,金兀术见了,倒不吃惊,拱手道:“原来是安道全的高徒,自滑州一别,暌违甚久,今日见着,三生有幸。”

陆云峣见他说话有礼,也拱了下手,说道:“久见了,四王爷。”

金兀术看向月渎,说道:“这位,想必就是安道全的女儿,安小娴了。听宏儿说,安道全先生被人劫持,他亲自去吐蕃解救而无果,不知令尊大人如今安好否?”

月渎道:“承四王爷下问,我不是安小娴,王爷认错人了。”

金兀术道:“是本官眼拙,姑娘恕罪。两位,入座一叙。”

徐环斟酒相劝,陆云峣和月渎一路走来,也是馋了,大酒大肉入口,风扫残云,只是痛快,金兀术大喜,举杯痛饮,吩咐道:“再搬两坛酒来。”

吃个七八分醉,感情逐渐拉近,金兀术干脆脱了裘皮袍,赤膊抱坛,亲自把盏,嚷道:“好几年了,未曾如今日这般痛快!”

问起陆云峣年甲籍贯,有心保举他当个官当当,陆云峣推辞道:“我身为汉人,路过金国,乃异乡之人,无意在番国图个出身。”

金兀术笑道:“你说我们金国是番国,我眼中你们宋朝才是番国哩。罢了,人各有志,本官必然不勉强,只是你这一表人才,在何处不能飞黄腾达?”

陆云峣道:“互称番国,立场不同而已。请教四王爷,你屡次用兵诸夏,为何近年来却赋闲养老,不涉边事?”

金兀术道:“宋朝富庶日久,所谓穷文富武,多少有本事的男子汉,等闲用兵,不是闹着耍。女真族作为草原游牧民族,逐水草迁徙,饥一顿饱一顿的过日子,谁不想安居乐业,谁愿意四海为家?打过黄河,稳定战线在秦岭淮河一线,已经是女真人国力极限,见好便收,应当如是。无奈金主贪心不足,意欲吞并江南,我身为臣下,明知再战无益,也只得领兵上阵,终于导致铁浮屠、拐子马,全军覆没,又替金主背锅,以丧师辱国之罪,差点死于囚牢之中,如今赖宏儿促成议和之事,侥幸脱身,若再不惜命,天必灭我,又岂敢言兵?”

陆云峣道:“拐子马铁浮屠被岳飞将军悉数剿灭后,我若是宋主,当命令各府道携大胜之威,渡过黄河,先取上京,再破黄龙,奈何叫人扼腕!”

金兀术道:“若岳节度兵过黄河,金国境内精锐不多,士气沮丧,为了平息众怒,我必然是第一个被斩首。实不相瞒,铁浮屠拐子马全军覆没后,金主已经动了迁都的念头,若非宏儿出面议和,做成大事,免了帝銮北狩之苦,此刻我已经成为无头之鬼了。”

陆云峣道:“但结果却是,打了胜仗的岳飞没了,打了败仗的你,却高居太傅之位,清闲显贵。”

徐环以目阻止:“云峣,你醉了。”

金兀术摆了摆手,再饮一杯,说道:“无论金主还是宋主,都是昏聩之辈,我们做不了主的。蒙古汗国,窥视金国腹背,日益坐大,昔日攻下汴梁,献俘太庙,金主应该挟持他们,索取更多的土地和人口赎回,方是实在;却污辱宋主的君臣嫔妃女儿,此仇断然不可解矣。徐环那时亦曾劝谏过我,说什么‘罪不及孥’,今日污辱宋室女眷,来日金室女眷被人污辱,报应不爽,就在眼前,可惜我毕竟不是金主,做不了主。”

陆云峣道:“若王爷为金主,金国国势昌隆,就在眼前。”

金兀术道:“我只知做个纯臣,并无僭越之意。昔日南征,举国精锐在我麾下,若想篡位,早就篡了。罢了,说这些做什么,只是败了酒兴。”xしēωēй.coΜ

陆云峣道:“不知岳飞将军之死,王爷作何评判?”

金兀术道:“我与他一刀一枪的沙场对垒,打不过他,世人都说我比不上岳飞用兵,我也自认不及。但我与他光明正大在战场上对垒,败得也光明磊落,虽无私交,但身为三军统帅,我是敬重他的。可惜岳节度生不逢时,遇见赵构这个昏君。”

陆云峣斜眼道:“岳飞之死,与你无关?”

金兀术道:“我那时幽禁,哪有余力害人?”

陆云峣道:“金人传说,王爷以议和之功,擢升太傅,封南越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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