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果然是神仙住的地方。所有事物都是那么美好——天界的步道没有半点污垢，即使走他个十万八千里鞋底也不会光洁如初。步道上方时不时还有几只仙鹤展翅而过，匿迹于繁荫的树木中。整个天界处于云端之上，因而天界的空中每时每刻都很清朗。达成目的的慕少卿，一路放松心情游赏美景。

“司命星君大人。这是您的仙府。”两位引路仙童在前方领着慕少卿走进一座府邸。

这座仙府的规模与凡间的达官贵人住所相差无几，洁净的门墙、整齐的瓦片、崭新的桌椅。不过最吸引慕少卿的还是在庭院中一棵拥有参天华冠的仙树以及树下摆放的茶桌。

“司命大人，您若是有什么吩咐。只消呼唤一声便好。”两个仙童给慕少卿一一介绍完仙的大致格局后，就扭身化作一道光消散于空中。

慕少卿左瞧瞧右看看，既然四下无人，那一直藏在自己空间里的小家伙也终于可以放出来了。此时小狐狸已经恢复过来，见到如此陌生的环境立刻紧张了起来。当慕少卿将它放在地面时，小家伙的尾巴紧紧地夹在两条毛茸茸的后腿间，鼻吻贴着地面仔细辨别气味。一旦有什么轻微的响动，拼了命地撒开腿躲到阴暗角落。

慕少卿望着身体缩在桌角后露出黑尾巴的小狐狸，那可爱的憨态悄然勾起了他的心。

看来小狐狸还需要一段时间适应这个新地方。

刚把小狐狸安顿好，门外就有访客到来。

“御林军林虞侯求见司命大人。”

“林之，你怎么来了？”慕少卿见老友来访，更是喜上眉梢。

林之火急火燎地冲向慕少卿，他的表情倒没了方才在朝廷上的灿烂，反而更多的是疑惑不解：“大人，当时在凌霄宝殿上为何要让我先选择赏赐。倘若我知道您的选择，我就可以继续做您的幕僚……”

听完林之的“懊恼”后，慕少卿将林之的手按在自己掌心里，脸上展现出与他这副年轻外表不合的成熟：“正因为我怕你知道我的想法，而继续选择做我的幕僚。”

“我们的确是一同在凡间修炼、一同得道成仙、一同奉命出征魔窟的生死之交。我们因情谊而相互帮助，但这厚重的感情有时也会成为我们的束缚。”

慕少卿指着自家庭院中的那棵参天大树：“你看，独木也能成林。我想如果这片区域多了另一株植物与它缔结羁绊，它不会成长得如此茁壮吧。你那在凡间就想成为玉帝左臂右膀的愿望。现在不就实现了么？倘若你成为了我的幕僚，那愿望便永远只存在于你的幻想之中，随着你的仙逝一同消散。”

“那，大人……”

“还有，别叫大人了。我已经不是你的军师，身份与你平等。”慕少卿小心翼翼地松开林之的手，“我们如今同为玉帝效力。你叫我……”

“啊对，我怎么忘了。失敬失敬，司命大人。”

“……少卿就好……”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 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