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让她感到不真切的话语，手指从她的侧脸划过，停留在耳垂，“对不起，我忘了这药的副作用，会让你的感觉变得更灵敏与疼痛……”

她听见他的轻叹，然后将她一把抱入怀中。她看不见他的神情，只听见那个人，那个数月里对她沉着脸几乎一语不发施暴的人幽幽说着什么，“哀，我答应你……”

幻暝哀起初并不明白明曦离在说什么，折磨后的大脑一片空白，迟钝而无法思考。她愣愣看着一室水烟氤氲，耳畔男人的声音宛若幻觉，“我不会让你再受伤了，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幻暝哀。”

仿佛，那就是承诺，足以一生一世。

在药物的蛊惑下，她无法控制自己，流露出来的，是最真实的奢望。

她知道她又动摇了。#_#27218470

“你总是这样，明曦离。”幻暝哀闭眼，“总是在伤害之后又让我动摇。”

他没有说话，而她继续自顾自地讲着，“所以我有多爱你，就有多恨你。”

“那就恨吧。”没有任何迟疑，他如此说道，十指与她紧扣，霸道地，温柔地，“深深地恨我，幻暝哀。”

凤凰花树下彼此拥抱亲吻的回忆如潮水般席卷而来，让幻暝哀不由得感到被吞没的满足与潮水退却的狼狈。她打着冷颤，已然分不清这是因为药物的作祟，亦或是源自内心的悲哀。

“如果那样，你的心里，就能有我的一席之地的话，我宁愿你恨我。”#2.7218470

她的心里，从来都只有他，只有他一个人。幻暝哀在心里喃喃念道。只是，她不能承认，不可以，不被允许。

她已经没有少女时的勇气，不敢再为了他一个人，有着哪怕要抛弃一切也要和他在一起的勇气。因为她不知道，在她放弃一切后，那个不是幻暝哀的她，是否还会得到明曦离的一丝眷顾。

有时幻暝哀甚至会想，若是她不是帝国公主，不曾拥有她的容貌，只是一个平凡的臣民，明曦离是否还会多看她一眼。

就像他对幻暝殇那样，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甚至没有幻暝殇那般的美貌，明曦离会怎样对她。

或许她只是他的棋子之一，但是这个男人，却一直是她的唯一。

幻暝哀从未感到如此疲倦，沉默着没有再去回应明曦离，只是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男人将她身上彻底擦干后，将她抱回了房间里。

药效依旧没有过去，尤其是皮肤对于触觉变得异常灵敏，不过是原本轻轻的触动都会疼得厉害。

他不再强迫她，抱着她躺下，“睡吧。”

一夜无梦，在承受了整日的折磨后幻暝哀很容易就入睡。

翌日，幻暝哀所没有料想到的，是明曦离居然会带她出去。那日或许正是什么庆典，城中十分热闹。

这是幻暝哀第一次离开牢笼，亲眼看到真正的炽离南岸的主城。不同于幻城沉默的华丽，处处透露着不可侵犯的繁荣，这里喧嚣了许多。甚至不只是冥族，街头随处可见六界的臣民，甚至是尚未修成人形的妖族与冥族做着生意。

很早便听闻，炽离南岸是各族流亡之徒聚集之地，因为这里，不被任何神所眷顾；只是，幻暝哀从未想象到他们可以这样在一个城镇里和睦相处。

这就是明曦离所构建的世界，与幻城的冰冷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那个男人，有着经天纬地之才，将一个原本混乱的荒凉之地，打造成如今繁荣富足的模样，他只用了不到两百年。

“在想幻城了？”男人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幻暝哀下意识侧脸，才发现明曦离俯下了身子，距离近得几乎要吻上她的侧脸。

“不，”幻暝哀不动声色移开视线，自然地转头，稍微拉开与男人之间的距离，“只是这里与幻城太不一样。”

他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拽回身边，幽幽说道，“那就跟在我身边。”

幻暝哀眼睁睁看着男人将自己的手握在掌心，十指紧扣，才露出不易察觉的满意神情。而也正是这一瞥，幻暝哀见到，明曦离的亲卫汝修等人正便装跟在不远处，内心不禁生出一丝疑惑。

幻暝哀任凭明曦离牵着她的手，漫无目的在热闹的街上闲逛着。好在街上的人多，所以即使是明曦离这样出众的容貌，亦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