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海上,碧海波光粼粼,气候怡人。
夕阳如血,晚霞如画,一个非常美好的夜晚。
一艘雪白的游轮,顶层甲板上,一群达官贵人,香槟酒,鸡尾酒,杯觥交错,几个大报的记者在采访擎诺,他侃侃而谈。
穿着名贵晚礼服的我,漫不经心地嚼着鱼子酱,目光却紧紧盯着很远一处巨轮,面带微笑的我,却浑身冰冷,连心脏都是零下温度。
擎诺的眼角也一直瞟着这艘巨轮。
忽然间,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声,这艘巨大的货轮被炸出冲天火光,随即接连不断的剧烈爆炸声,货轮支离破碎,被炸的分崩离析,很快沉入水底。
游轮上的人惊慌失措起来,报警的有之,放下小船的想去救援的人有之。
海面上已经看不到巨轮的痕迹。
爆炸的震动仍然透过水底,一波一波地传来。
一巨轮的军火。
他是断无生路。
擎诺歇斯底里地哭喊着,神志不清,拼命要去上小船,去救他。
我大吼:“一船军火都爆炸了,你去也是给他陪葬!”
擎诺浑身颤抖着,满面泪水,看着我的眼神里,有生以来第一次是彻骨的仇恨:“我杨擎诺玩了一辈子鹰,今儿被鹰啄了眼!我从来不知道,你心狠手辣到这个程度!他没有对不起你!一次都没有!”
“没有吗?”我风轻云淡地看着远处的海面。
“那次他来咱家,他拼命想见你,我打了他2枪!你听到的声音就是他!他为了救宝宝,几乎丧命在当场!对方上千个匪徒,手里都是远程大火力武器,他单枪匹马,而他身上只有一把短枪,一个弹夹,你想他怎么样!而且他以后也给宝宝报仇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吹着海风,嘴角很咸,不知是海风的咸,还是泪水的咸。
我知道他死了,粉身碎骨。
我的心,也彻彻底底地死了。
擎诺屈膝跪倒,悲嘶:“他从来没对不起我们,一直都是我们对不起他!我一直算计他,你一直恨他。我们俩是一对特么王八蛋!”
我的灵魂已没了任何知觉,只是望着他死去的方向,望着,望了一辈子。
他的妻子,一身黑衣,哭的肝肠寸断。
他的墓碑前都是鲜花。
我缓缓地问:“在他的墓前,你不敢撒谎。你那天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她仇恨地瞪着我:“我知道,他死在你手里!可我没有证据,无法将你绳之以法!现在在他的墓前,你告诉他一声,你到底有没有爱过他?”
我微笑着:“我不爱他。”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我。
我说:“是你杀了他。因为你的谎言,他是死在你手里的。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报仇的,以咱俩现在的权势,谁也动不了谁。一动就两败俱伤。你是皇室,你比我更输不起。”
我走了,她在我背后大哭,哭声听着怎么那么象追悔莫及呢?
夜风很凉。
一转眼我已经75岁了,很多人都死了,秀莲死了,朱德望死了,苏菲死了,他的妻子死了,就我没死。
我活着,是老天的惩罚吗?
我转身想去花园走走,一生的回忆都结束了,我身心俱碎。
走到床边的时候,我的心脏一阵抽紧,我摔倒了,我的丈夫被惊醒了,惊慌失措地抱着我,打电话叫医生。
我在他的怀里,死去了。
一路,血红的曼珠沙华,美,绚丽。
彼岸花,彼岸人,你在哪里?
一路走来,一路心冷,一路血色,一路绝望。
终于走到了尽头,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