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罐子砸，倒不算什么；但那个酒的味道，却实在把我恶心到了。”

说这话的时候，玛莎稍有些脸红。毕竟，劣质酒精的味道实在很重……虽然E先生一直没说，但她也很清楚，对方一定是早就闻到了这气味。

“嗯。”

E先生轻叹一声：“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但是，叫他戒酒，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监督的吧？”

“是。但是，您难道不觉得相比起戒酒…有一种办法，要来的更痛快吗？”

“哦——？”

E先生来了兴致，他想了一会儿：“你的意思是，从源头动手？要地下世界再也不卖这种酒？”

“是。”

玛莎躬身，旋即又道：“而且，还必须严格禁止这种酒的制造与贩卖。从而争取在奥尔马奇兰……将这烂酒，彻底抹除。”

“是吗。”

E先生随口应了一声：

“你怎么看？巴托。可以接受的话，就这么办了。”

“……”

巴托不答。

“他默认了。E先生，请照我的意思……”

“您还是让她杀了我吧。”

然而，玛莎话还没有说完。便从那个长跪不起的男人口中，听到了这种好似彻底没了魂魄的声音。

她一怔，旋即看去，却见巴托已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和命相比，我还是更爱酒。假如她真的想这么做，那我费尽心机留下的这条命，也就没什么用处了。”

“对你来说，这酒……就这么重要？”

E先生显得很诧异。

“……”

巴托也不看玛莎，只是向E先生低头、并小声道：“您也知道。我是穷苦人出身，从小喝这个长大的…时间长了，已经戒不了了。”

如此说过后，他又扭头看向玛莎：

“总之，特里姆女士。如果你一定要消灭这酒……那，你还是杀了我吧。”

（他知道我不敢杀他。）

（在E先生面前，我没法杀他；更不能直接提出以战争解决争端……）

（毕竟，这是E先生刚刚就已经否决过的。）

啧。（不悦）

玛莎冷着脸，可是，心底却在很短的时间内，再度衡量起了各种办法所能得到的结果、以及这些过程所带来的得失。

（他很聪明。）

（他知道E先生喜欢怎样的武者。）

（原本，我可以在把酒禁掉后。等他实在受不了跑来找我麻烦，再一劳永逸解决掉这个祸患……）

（但现在看来应该是不行了。）

（……）

“对不起，E先生。”

玛莎假装出一副受了委屈，却又没法明说的表情：

“他不敢‘战争’，又不肯戒酒。这家伙如此胡搅蛮缠…我实在……”

一边如此说着，

她一边悄悄观察着E先生的脸色。

但是，从对方那古井无波的微笑面容上，她却根本猜不出这个男人的真正想法。

过了一会儿……

又过了一会儿……

终于，E先生以他那惯用的语调，再加上轻松、自如的神情，缓声道：

“这桩事，总不好让你们年轻人自己解决。”

停顿一下后，他继续道：

“依我看……还是将今天这事，交给老德维玛处置，要更妥当。”

……

…………

“我没有意见！”

在理解了这番话的含义后，巴托立刻以最快的语调抢先答应。

看他这样子，简直是捡了天大的便宜！

“……”

玛莎则沉默了更久，不过……最后，她也默认了这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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