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不存在有绝对的完美。

假如谁说自己是完美的——

那么，他的脑子一定是坏掉了。

——歌剧·《萨玛与维尔哈多》·第三幕

***

对他来说，没有谁是重要的。

这个道理从很小的时候，甚至可以说，从他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就已经清楚了。

……

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是什么？友情？亲情？爱情？经历过许多事之后，阿佳维·福罗兰深刻从身上的伤疤中认识到，假如不想被杀，便必须抢先杀掉所有有可能背叛自己的人。

曾经待自己不薄的大哥如是。

自己曾深爱的女人如是。

为了钱、权、名接近自己的那些人如是。

甚至……连那个从小到大，他只抱过两次，只吻过一次，最近一次相见时还先手杀掉了她母亲的那个所谓的女儿，依旧如是。

……

如果、或许只是如果。假若她从小被自己带大，或许，父女间不会如现在这般隔阂吧？

那个女孩——尽管她有个恬不知耻的母亲，但从眼神中，阿佳维却仿佛隐约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的影子。那是他尚未完全腐烂前的最后一丝人性，就这种角度而言，那个由自己起名为西玛的女孩啊……还真是，像极了她的父亲。

……

如果可能，他也想就此绕她一命。

也正因如此，再度相遇时，她才没有像垃圾一样被扫除掉——阿佳维自认为曾给过她机会——假如她能遵守自己为她定下的“规矩”。即便暗杀失败，她也依旧是自己的女儿——但是，为什么呢？她究竟为什么要选择背叛呢？！

为什么？！

为什么啊？！！

巨大的烦恼萦绕在他的心海，它撕扯他的心、抓挠他的肝，假如不将女儿抓来好好审问。即便死，阿佳维也没法就此瞑目。

（有人要出来了？）

突然，他抬起头。

远处，在仓库门前浓郁萦绕的烟雾中，些许躁动正在积蓄。

然而……即便仓库中的不速之客即将拼死一搏，阿佳维目前也没心情与之交战。

“老肥。”

他轻唤了一声。

“仓库里的东西……无论什么，你都可以吃掉它们。”

“可以吗——？！！”

瓮声瓮气的粗壮声调，从阿佳维背后响起。

不得不说，老肥是所有手下中，最受他信任的一个。但假如这个男人不是只知道吃，恐怕…也一定会像其它孬种一般，在遇到危险时毫不在意的背叛自己吧？

“我去处理其它事。”

阿佳维知道，自己已毋庸多言。

“办好后，回大本营等着。没我的命令，不准吃掉货物。”

“是——”

说话间，阿佳维走向马匹，旋即便骑着它离开了。这次他带的人并不多，在绝大多数部下被困在仓库内的现在，能够接替他的职务，率领其它十数名战士战斗的……也就只剩只知道吃的老肥了。

“嘻……”

老肥伸了个懒腰，旋即一笑。

就在阿佳维骑着马，已跑出约百步的距离后——随着周遭气氛的骤然增压，一道身影，竟是如闪电般猛地从仓库中窜了出来。

“你们这群小子，可别抢老子的猎物！”

老肥猛喝一声后，便不管身后众人与阿佳维借来的那尊攻城炮。他看似并不准备逃避与“未来的黄金城主人——林索索”的战斗。这个男人，不仅不打算借助攻城炮的威力——他甚至好像连部下的力量，都不准备好好运用。

“小子啊啊啊！！”

轰隆！

千钧一发之际，伪索索恰巧从正门逃出。

而自他背后响起的，是仿佛能连天空都炸出个口子的巨大的爆炸声。无数石块砖瓦向周遭飞溅，倘若不是及时用魔力护住了后背，只怕连索索的脊背，都将因这场爆炸折断。

——！

刚刚从仓库中逃脱，伪索索本以为会立刻遭到攻城炮的袭击。可是，眼前的场面，却正朝着完全出乎他预料的方向发展。

一个又高又壮，腕力仿佛足有数百斤的胖子——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朝向自己奔来。

“？！”

他不敢轻敌，却也更不敢轻举妄动。当下放缓速度，且及时从近处寻了块较为低矮的高地，暂作躲避。

（他想干什么？！）

（直接与我交战？！！）

（……）

（这个人难道不知道，索索是大放异彩的超新星，被这边的人称作未来的黄金城主人吗？）

“吼啊啊！！”

思考的时间转瞬即逝，不片刻，那个胖子便已经冲到了不足二三十步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