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的善比绝对的恶更可怕。

所幸，没有绝对的好人。

——《索菲史诗·第一卷·第六章·第十六节。》

***

由于爱莎的吵闹，人们的目光正朝这边聚拢过来。

这令索索感到非常难受，他甚至恨不得找个缝隙缩进去。但在这一带，在这仅有三人存在的现在——尽管在光芒上，远比不上两个大美女。但有件事非常醒目的摆在眼前——某种意义上，索索·茶·艾尔米……甚至比那两个人更显眼。

最先赶来的一个是从没见过的女人，在看到索索时，那家伙明显一愣。

继而……嘴角轻撇。

（这算什么意思？）

不敢想，也没法想更多。

因为那女人只是避开索索，快步走向正在与爱莎争论的玛利亚。

“会长！”

这个人一定是玛利亚的下属。截至到现在，索索才察觉到附近正聚集来一群自己相当熟悉的家伙——而同样的，这女的一定也已经注意到爱莎了。但是，她却假装没看到对方。仅是笑嘻嘻，也仅是开心的拉住了玛利亚的手。

这种表情放在索索眼里，充斥着“刻意为之”的恶意。

“会长，大家都看这里呢。”这个女孩非常高，比本来就高出索索一个头的玛利亚还高出一头。但是…尽管很美丽……可不知怎的，她却给人以非常恶劣的感觉。“无论有什么事，你都不该在这里就和人吵架啊~~”

“我没和她吵架。”

玛利亚目光如炬。盯着爱莎的时候，她仿佛连整个大厅都能用视线点燃：“这只是价值观的不同……爱莎·诺尔同学，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擅自否定你的理念——同样，也请你不要再否定我，好吗？”

“我否定的，不仅仅是你的理念！”

爱莎的嘴唇颤动着，她陡然提高了音量：“岂止是理念！你整个人，我都看不惯！”

“……”

说到最后，她怒目瞪向玛利亚。对方也毫不示弱，也反着瞪回去，同时还在脚下聚集了小型的气旋……看样子，这两人是非打不可了。

（谁、谁能阻止她们啊？！）

索索怕得要命，眼泪也开始打转儿。尽管曾想过这两人打架的场景，但当一切即将降临的现在，他还是怕了。

“我……”

玛利亚以手触胸，身体微微颤抖。

“我、我、你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

“谁要理解你啊！嘴上说着漂亮的话，可做的事，从来都只为自己着想！”爱莎怒火澎湃。她同样以手指心，声音也越来越高：“你以为自己上任的这几个月有什么变好了吗？我告诉你！什么！都没有！”

“你只做了些小事，就沾沾自喜。”

“事实上，你做的那些事，即便没有你别人也做得到的！”

“魔法学院的篮球社？那种东西，那些人想不想打，对他们的生活根本没有影响！各种义工？那种东西，想做的人自然会做，不想做的你强迫他们也只是给人添麻烦！还有…今天的这个，愚蠢至极的联谊会——”

停顿了一下。

“这种东西，会有谁将它当做友情的象征吗？”爱莎昂首大笑：“我告诉你！不会！！！”

“无论你们魔法学院，还是我们武道学院！奥尔玛奇兰只能有一个霸权，它不是你们！”说着说着，爱莎的发言越来越偏，也越来越偏激。这样的说话方式，假如被那个什么会长听到了，一定会气的想杀了她吧？“而是我们！我们！听懂了吗？”

……

玛利亚也气得发抖。

但不知为何，原本好像快打起来的局势，却正渐渐缓和下来。

索索凭空感到了危机。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从黑暗的角落向自己逼近——直觉告诉他，现在不逃可能就晚了。但是……

但是，就在他打算逃跑的前一刻。

{那是，名为“羞辱”的事物……}

“嗯……虽然爱莎同学你说了很多。但是啊…我猜，虽然只是猜的。”依旧是那个令索索不快，而对方也很可能对索索感到不快的高个子女生。虽然说话的时候，她仿佛在笑……但就像说的那样，仅仅是“仿佛”在“笑”。

“你该不会……”

来了！

有什么东西来了！

眼泪涌不出来了，心中仅剩的也只是些残酷的冰冷。

就像突然一切都改变了一样。索索眼前的世界，尽管依旧是彩色的，却从某种意义上改变为另一个令人不悦的世界——对！就像之前和另一个自己相遇的那个空间般——在此刻，此间，空气中正充斥着“恶意”与“嘲笑”。

“该不会没有可以跳舞的人吧？”那女人白痴一样说着话，又兀自放声大笑：“还是说…你这次的对象，其实是……我们学院的这位同学啊？喂，我说，这位同学的确是你的舞伴吧？！！”

人们总是能在人群中找到最弱的家伙。

而且，不是所有人都像爱莎一样自以为是；同样的，也不是所有人都像玛利亚一样心怀宇宙。

大家只是平凡人。

只是些被踩的时候，可以低声下气哭泣求饶，踩人的时候，同样可以洋洋得意残酷行事的家伙。

哈哈，索索早就有自己是弱者的自信了。他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消沉、抑或悲愤起来……没错！是啊，没错的！索索、索索只是……只是个废物！所以，无论被大家怎么看待都无所谓的！

更何况，不管怎样被别人看待，只要爱莎还理解我……

只要她……

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