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稚嫩的脸上找不到一丝岁月的痕迹,这也是他优于林区其他男孩子的地方。他不用过早地操持家务,他不必体会生活的艰辛,他总是学着父亲抽着带把的香烟。
转眼分别快两年了,那个男孩却没有寄回来一封信,她不知道他在哪,他在干什么?
问题是他究竟把她当做朋友还是恋人?因为他曾似有若无地,轻轻贴着嘴唇吻过她一次,或者他已经忘记了,可她却记在心里。
她把信送到了男孩父亲的手中,有二个目的,一是想阻止男孩父亲答应战友女儿做为儿媳的这一决定;二是,她想知道男孩在哪,她想去找他。
哪怕相隔千里万里。
……
好不容易赶上了云海,他看着喘着粗气的我,好像不认识一般,把嘴夸张地撇到了耳根,依旧继续快步前行。
“云海,等哥一下,我好像要吐。”
“几个月了?”
“快生了。”
“谁的?”
“你的!”
“哈哈,我可不认,谁知道是谁的。”
“云海别闹了,我真的要吐,我胃里难受极了。”说完,我在马路牙子上坐了下来,用力晃动着昏沉沉的脑袋。
“哥,你可真能忍,吃饭的时候,白兰都对你那样了,也不见你发脾气,就知道和我们耍横。”云海挨着我坐了下来,用力掐着我的大腿。
“我*,云海,你还真使劲,疼啊。”
“就是让你疼,疼才能让你清醒,我发现白兰一点都不好,除了长得漂亮,可脸蛋又不能当饭吃。”云海点了根烟塞到我的嘴里。
“别瞎说,白兰人不错,就是太任性了,快没边了。”
“她让你和她那啥,你怎么不答应,你的家伙不正好闲着吗?”
“云海变坏了,满嘴荤磕,可不是之前那个单纯质朴的云海了,唉!”
“还不是你,我跟你学坏了,但我乐意!”
“云海,如果明天白兰坚持让我去她家,你一定要陪我去,我怕自己应付不了。”
“我才不去了,今天就被白兰数落的不行,我傻啊?”
“云海,哥求你,求你帮我,我觉得我和白兰不会有好结果,甚至还会惹起众怒,所以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
“别的事行,这个我帮不了。”说完云海就要站起身。
我抓着云海的手,一扭身跪在他面前,直直地望着他:“云海,你答应哥,好不?”
云海看我来真的了,他也是一惊,我们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
“哥,有那么严重吗?”
“嗯。”
“那你就拒绝她,这不很简单。”
“不能,我怕伤到她,她这个人得不到的东西她就会毁掉它。”
“太夸张了,还没王法了?我不信你没办法!”
“我说的是,她要毁掉她自己。”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还都没发生啊?”
“我有预感,我相信我的直觉。”
回到家,云海伺候我睡觉,他帮我洗了脚、脱了衣服,当大腿根上的一块青紫跃入眼睛的时候,他忽地内疚起来,他轻轻地抚摸着青紫的皮肤,柔声说道:“哥,我还真不是故意的,我不想用力,可……”
“我皮糙肉厚,不怕。云海,我耳朵发烫是不是有人念叨我了?”
“念叨你的人太多,我怎么知道。”
……
午夜,人们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我把云海搂在怀里,细数着他的心跳,沉沉睡去。
暗黑的天际,一颗流星划着优美的弧线,连接了千里之外的呼伦贝尔草原,它绽放的一刹那,美得夺目,美得醉人,美得让人忘记了,一颗流星坠落世间便有一个人要离世的古老预言。
职工宿舍内,石主任披着衣服,呆坐在桌前,他不停地吸着烟,黝黑的脸上表情凝重。他有些后悔自己的武断,为什么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就把女孩的信撕得粉碎?
几十年的工作阅历,再多的风浪也没能让他如此不堪,为何一个小姑娘的信却击败了他?
白若回家的时候,母亲已经插上了大门,她熟练地翻越过柈子垛,进到院里。屏气静听,屋里传来了老猫的叫声。
躺在温暖的火炕上,回想着刚才对着流星许过的心愿,她的脸上充满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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