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胜坐到我左手边，“那丫头是什么优秀学生干部，学校和家长一直在闹，先避避风头吧，过了这阵再说，那帮小屁孩处理不干净的，肯定得折进去。”

小虎旁敲侧击，“言哥，胜哥说的对，你好好考虑考虑。”

我猛地一敲茶几，“都把嘴闭上，叨逼叨叨逼叨的，有完没完！”

沉默片刻之后，我站起身看着小胜，“小虎跟我走，这边的事儿你先盯着，那电话处理掉，我安稳了再联系你，记住，这阵子稳当点，什么事儿都不许惹，遇到谁都给我忍着。”

小胜站起来，“用不用送你？”

我摇摇头，“不用，我和阿发说一声直接就走了。你去办几件事，立刻把地下室拆了，不能找海市的，问问西浣那边的路子，一定要处理得干干净净。给小松拿五万块钱。以后小曼上下班要安排好人接送。”

小胜点点头，“明白，我都记下来了。”

我突然想到点什么，直勾勾地看着他，“这里面没你什么事儿吧？”

小胜摇摇头，“没有啊。”

我看了他一阵儿，“真有事你就说，现在还来得及，牵扯深了想跑也来不及了，到时我想保你也保不住。”

小胜语气坚定，“放心吧言哥，真没我的事。”

夜巴黎918房套间，我打开保险柜，胡乱抓了几叠现金扔进挎包里，上锁，关衣柜门之后，喘了一口长长的粗气。走出房门之后，把挎包递给等在客厅的小虎，他斜挎好之后转身走向房门，我们沉默着一前一后走出房间。

小虎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帮我拉开后车门后坐到副驾驶位，看了一眼司机，“去白龙。”

换了两次车以后，我们搭载的最后一辆绿的载着我们左转右转进了鸡冠山的潜龙山庄，小虎付完车费之后先行一步到吧台那边办理入住手续，我站在大厅外的开阔地抽着烟，许是靠了湖边的原因，阵阵袭来的夜风中，夹带着一股淡淡的腥气，像极了我老家江边的味道。呼吸着熟悉的空气，我有一瞬间突然呆滞了一会儿，隐隐觉得，要是阿欣在这，念几句诗也是挺惬意的事。

小虎站在大厅开阔处朝我招招手，我过去之后，小虎直接转身，熟稔地带着我走向沿湖小路。

现在并非游玩旺季，客人一般都是为了一饱口福，基本要入夏以后，这里才会热闹起来。

步行一阵之后，小虎加快脚步，确认了632房的门牌号，接着右转走过小小的玄关，拿钥匙试了试，打开房门。我站在门口的小平台上观望着湖面，把脑子放空了一会儿之后，转身走进房间。

我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老六最开始说他们是把丫头绑进出租屋了，后面怎么跑锦绣去了？”

小虎想了想，“小东说那丫头当时晕了过去，他们怕搞出事，就把她塞进一个箱子里，准备扔到锦绣，让丫头醒了自己走。结果带着丫头上去的两个小屁孩，把人放出来的时候，忍不住了又来了一发，丫头醒了开始哭，他们怕闹出麻烦，堵着丫头的嘴，劲没掌握好，把丫头捂死了。”

我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差不多，小东在这事儿上应该不会说谎。就是说小东在这事儿上，也就是打了个头炮，别的没他什么事儿？”

小虎想了想之后点点头，“应该是，分析起来的话，大概是烂仔群他们把丫头先绑去了出租屋，然后小东自己上去，其实从里到外，小东这事儿最多就是个强奸未成年，他没有参与，监控也拍不到他，哎……”

我捏了捏下巴，“你们在哪儿动手的？”

“六哥先是约他去会友，小东说他到了以后，又叫他去的明珠后楼，把他接上以后，开到后面工业区，没有监控的地方做的事。那地方言哥也知道，没什么人，适合做事。”

我想了想之后，拿起那部新手机打给老六，他说的和小虎说的基本一致，我和他大概讲了一下这边的情况，告诉他我也跑路了，但是没说具体地点。老六叹了口气，“我也听说了，你别走太远，这事儿和你牵扯的不多，最多就是调查问话，突破口主要还是在那帮傻逼身上，风头过去，你基本就没啥事了。威八那边到是要注意点，以阿木和你的关系，肯定要找你的，躲一阵是一阵吧。地下室处理了没？那就行，自己保重吧。”

挂了电话之后我点上烟沉默了片刻，略带疲惫地说，“小东这孩子一直有躲监控的习惯，他接了老六电话后面的行踪，应该不会被拍到，这事儿应该很快会过去。”

小虎看着我，“要是阿木把你点出来就有点麻烦了。”

我冷笑一声，“所以说咱们转行还是转慢了，早点撤就没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了，不过他那种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咱们的人全程没参与，找也找不到咱们头上，上面暂时应该不想深挖，不然不会在场子里抓他，最多就是来个敲山震虎。这事儿是个教训，手伸太长了确实不行，很多地方就够不着了。”

小虎点点头，学着《疯狂的石头》里面的对白，“这条道不好走，言哥，咱不专业呀。”

我哈哈一笑，“你也开始有幽默感了，好事。你说的对，这事儿咱们不专业，专业的事情就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以后这块咱们不能碰了。”

小虎挠挠头，“也有点可惜，这条路子来钱快呀，比咱们收数快多了。”

我掸掸裤脚，“混社会有几个层面：第一层想进去，第二层要能进去，第三层进去了能享受，第四层享受了还能撇开这些再出来。你以为你能掌握一切，其实最后啥都没剩下。人活一世，生老病死，娶妻生子。都走一遍就行了，谁都是这样过下来的，没啥大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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