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擎嵩和林石笙动上手后，气氛更加紧张，两边的人互相虎视眈眈，一点火星就将触发全面大战。

姬云飞不再费力气周旋，把底牌亮出来：“归云真人，真如大师，我建议修道界联为一体，只需要一个联盟便足够。否则东搞一家西搞一家，和原来的派系林立有什么区别？不论门派的强弱和修道者的身份，每个人有权选举和被选举。我同意武道兄的高见，在场者全部参加，一个门派一票，包括我们这些后来的。”

原道宗、心禅宗邀请的宾客有一百二十余家，姬云飞带来四十多个门派，表面上看，前者压倒性优势，选举必胜。实则不然，一百二十余家中与两大派达成默契的不足三分之二，剩下的难以把控。而那三分之二中，支持原道宗和心禅宗的门派各占一半，每家仅能获取四十票左右。随姬云飞同来的门派死心塌地为女娲教卖命，四十多票是稳的。更何况，原道宗心禅宗这边还有一些女娲教的卧底。

姬云飞的要求绝不可答应，但要名正言顺地反驳，却也不容易。真如还在思量措辞的时候，归云已发话。

“联盟一事不容商议。请问姬道友有别的事吗？如果没有就请回吧，这几天原道宗很忙，无暇接待。”

她居然直接下逐客令，不给姬云飞丝毫情面。敌我双方皆感意外，随即生出钦佩。归云真人名不虚传，看着像一个慈祥和善的民间妇人，行事则坚毅果决，尽显领袖风范。真如相形见绌，若这时投票，原先摇摆不定的中间派多半会支持归云。

姬云飞神态自若，回答说：“除了联盟之外，确实还有几件事情欲同归云真人、真如大师和天下英雄讨教。我曾发过请柬，在场的朋友大都收到过，却不肯赏光。没关系，你们不来我来，今日同大家说一说法，论一论道。”

终于要动武了吗？

原道宗一方的修道者心头凛然，暗中运气戒备。

真如沉声喝道：“阁下想怎么论，划出道来，我们心禅宗接下。”

姬云飞叹一口气，缓缓言道：“原道宗的栽培之恩，云飞永志于心，实不愿走到反目成仇的一步。这里的许多人熟悉得很，彼此曾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一个屋檐下起居，怎忍心流血厮杀？陈俊兄，齐娟师妹，别来无恙。”

陈俊、齐娟和姬云飞同在求知堂学习，相处好几年，交情不错。齐娟冷哼一声，没答话。陈俊响亮应道：“如姬道兄弃恶从善，咱们依然是好兄弟，依然可以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姬云飞凝视陈俊。

这话没头没脑，陈俊不明白对方的真实用意，一时难答。

乐非群不耐烦道：“姬云飞，你究竟想怎样，少说废话。”

姬云飞冷冷一笑，摘下腰间悬挂的一团物事。那是一个龙头，深褐色，比拳头大三分，质地像似木雕。

修道者们听闻过，此乃姬云飞的成名武器，海神权杖。近些年来，好多高手折戟于杖下。

“我自幼在求知堂学艺，受师傅们谆谆教导，存善念行善事，修心养性。可结果呢，我的母亲死了，我的父亲死了，我挚爱的女人死了。死在我的面前，我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后来机缘巧合得到这个，练成神功，我也杀了不少人，别人的父亲、母亲和爱人，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