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使2(1 / 2)

风入狂杀 水依生 5412 字 2019-12-20

年时轻狂时,

不知世间事。

心中无疑惑,

白发伴银须。

荆尚文如果当初走了后门进入官场,怕是也没有后来的劫难,或许比现在的荆崇武混的更好,可惜没有如果,只有结果。荆尚文只说不走后门,揭了那同窗的短,结果就是换来一顿毒打。一边打,那同窗还一边骂:“你个废物东西,考不上就考不上,还他娘的诬赖我!我考试那时候可是行省下来的老爷监考,怎能做的了假?打死你个狗东西!让你他娘的乱说话。”

连打带踢好一会儿,街上无一人敢言,更没人劝架,只是远远围观,生怕那荆尚文的血弄脏了自己的衣服。荆尚文被打的不轻,连站都站不起来。从头到尾荆尚文只是咬紧牙关,没一句求饶声。两个哥哥把被打的口鼻出血、胳膊打折的荆尚文抬了回去,养伤的三个月里,荆尚文的人生彻底改变了。

不足三岁的孩子得了咳嗽,后来又拉稀,医师开了药也止不住。不足二十天,孩子夭折。妻子更被老丈人强行带回了娘家,并扬言要改嫁他人。荆老夫已经五十有一,老伴已经走了好几年,只剩下他一人照看生意。家逢如此变故,荆老夫也病了,而且一病不起,一个月后也驾鹤西去。两个哥哥早已分家立户,一家人只剩下荆尚文。荆尚文伤好下地时,只剩下两家房屋和屋里塞的满满当当的书。如果还有别的,就只剩满大街都在盛传的废物的这个名声。

“读了这么多的书,竟敌不过一个小小书吏使的几十两银子!寒门出贵子,天大的笑话!”荆尚文在深夜仰天长叹,泪如雨下。看着那些书,荆尚文双眼变得凶狠,自言自语说道:“读书何用!被人打的百日下不得床!倒不如习武还能防身克敌!”

荆尚文一把火把书全部焚毁,并留书两个哥哥,自去拜师习武。自荆尚文出了城之后,荆尚文再不是荆尚文,而改名荆崇武,弃文从武。

三年之后,二十四岁的荆崇武再次回到家乡之后,那个斯文的读书人变成了一个面黑须长、风尘卜卜的青壮年。荆崇武在闹市中把三年前的屈辱通通找了回来,那税吏的同窗被荆崇武斩去双脚,十个手指头一个一个扭断,一只眼睛也被打瞎,牙齿尽落。荆崇武扬长而去,三天之后,那税吏问窗家起火,房屋尽数被毁,老书吏被烧死当场,连带左右邻舍数家房屋也尽数焚毁。

昔日的神童,不中用的废物,自这件事情之后,荆崇武又变成了逃犯。事情实在太大了,无论是民间还是官府,俱是振惊。官府全国各地张贴悬赏缉拿荆尚文,有消息者赏银百两,缉拿者赏银五百两。

荆崇武在深山老林里藏匿半年,又远走他乡,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后来的荆崇武几度被捕,又几度逃出,经尽磨难。更有食不裹腹,衣不蔽体,伦为乞丐靠乞讨为生。再后来荆崇武做过矿工,遇过矿难;出过海,见过风浪;过做过山贼,又被官军追捕。最终到了乌山,只在哪一刻起,荆崇武的十几年的逃亡生涯结束了,变成了乌山一系的一员。

荆崇武谢绝了元更给他配的二十个亲卫随从,只带着两个勇士怀抱礼盒策马飞奔到江左军营门口。自从进入乌山一系之后,荆崇武就恢复了年轻时书生的身份,整天都是一副儒生打扮。今天也不例外,黑色儒生巾束头,一身青衣厚长衫罩身,脚上一双黑色棉靴。江左守军见是儒生,也没有放箭,只问了来由,迅速上报中军大帐的唐士谦。

“杀我数百江左军士,还敢派人来谈合!当我江左军是什么?不煞一下乌山的威风,他们更加不知道自已的斤两!”唐士谦一身紫色裘衣束身,看着帐下的军将,脸上的表情阴情不定。

穆七郎的帽很大,和他的头很不般配。已经遮住了眉毛,只能看见一双冒光的双眼。大帽子的作用不是为了遮住眉毛,真正的目的是为了盖住他两边被割掉耳朵而留下的伤疤。

刚刚回来交了粮草,还没休息的穆七郎就听说乌山那群人居然遣使言合。而唐士谦的态度更加明显,就是要煞煞他们的威风。穆七郎怎能不双眼冒光。穆七郎不会忘记在小鳖山被李化龙等人打的落花流水一般的败仗,也不会忘记丰城一战申逃脱的就是后来让他吃尽苦头的就是李化龙。更不会忘记在流门岛上被元更逼着罗横割下他的耳朵,奇耻大辱呀!如果没有这些人这些事,怎么会有那不能行男人之事的难言之隐。每每想到这些,穆七郎就会变得暴躁异常,杀人的心都有。

唐士谦怎会不知穆七郎和乌山一系的事情,眼下让穆七郎来办这件事足最好的人选。唐士谦看向满眼都是期盼的穆七郎,说:“七郎,你现在很能干,万总督和我都很看好你。这件事,由你办吧。多大的度,你自已看着办,只是不要影响大局。”

“多谢先生!”穆七郎对唐士谦极度尊敬,赵顺之见唐士谦也多是抱拳行礼,史衡也预多单膝跪拜。而穆七郎不问,每次行礼,只要没有甲胄在身,都是行跪拜大礼,唐士谦倒也很是受用。穆七郎行过大礼之后,就退出帐去了。

荆崇武在营门外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见里面出来几十人。穆七郎没多余的废话,只是把荆崇武带到一座营帐外。上百名江左军兵直挺挺的站在雪地之上,冷风吹过,没有一个乱动的,好像都是木桩子一样。帐外一处肉香四散,一堆干柴把一个成满肉汤的大锅煮的翻滚沸腾,反看众人,却没有一个想吃的模样。

“先生读书人的打扮,唤做什么名字?可曾有过功名?又怎会在乌山做事?”穆七郎随口问着,目光也看在别处,好像并不怎么在意。

“荆崇武!倒也识得儿个字,只在乌山做个小小的书吏。”荆崇武也直挺挺的站在地上,不卑不亢的回答。

见荆崇武隐去功名之事不提,穆七郎就知道这个半老头顶多也就山村私塾里教书先生的水平,说话口气也跟着变了。“哼!我就知道,明事理的人怎么会去做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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