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羽的无奈挽回，墨未莲的悲痛坚持，凉羽伸出去的手，就这样一直停留在半空中，墨未莲看着这双修长的手，看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了后退。

“未莲！不可以，不可以！”

凉羽想要起来，想要起身去拉住墨未莲，可是墨未莲只是一边摇头哭着，一边向后退去，不想要凉羽触碰到她。

“未莲，我会得到楚国皇位的，我会有能力好好保护你的，你不可以，不可以再出卖自己的灵魂，不可以。”

凉羽挣扎着，想要起身，想要去到墨未莲的身边，可是他的双腿，却无法动弹。

凉羽半爬在床榻旁边，好像是在祈求墨未莲不要离开一样，往日高高在上，带领始月阁的杀手屹立在这片大陆上的杀手，始月阁的主人，此刻，竟然为了留住墨未莲，而变成这个样子。

尽管墨未莲知道，凉羽变成这个样子不是因为墨未莲，完全是因为凉羽想要伤害墨雪渊，被澜倾遗的内力震断了筋脉，导致双腿此次无法站起来走路，可是看到此刻的凉羽，墨未莲的心，狠狠的痛了，她发誓，一定要墨雪渊和澜倾遗付出代价，一定要。

墨未莲转身，不再去看凉羽无比卑微爬在床榻旁边的样子。

“主子，我的身体已经肮脏不堪，我的灵魂也不会干净，接下来的事情，你不做，未莲来替你做，我一定要他们都付出代价，一定要！”

“不要！不要！未莲！”

凉羽爬在床榻旁边，嘶喊声，想要叫住墨未莲决然离去的身影，可是墨未莲丝毫没有停下脚步。

“碰！······”是凉羽为了想要留住墨未莲，摔下床榻的声音，还是墨未莲毅然离去将脆弱的门重重关上的声音。

凉羽爬在地上，天使的容颜满脸泪水，看着门外身影离去，眼神充满了绝望。

墨未莲离开了，如同她来的时候一样，房间没有一点光亮，只剩下月光从窗户偷偷照进来，照在他天使般好看的脸上。

房间里，只有凉羽的身影，他爬在地上，无力起身，没有一点力气，也不想要起来。

他翻过身，平躺在地上，看着窗户外面的月光，眼中充满绝望。

天空中，一轮弯弯的月亮格外明亮，就连月亮投射下来的光芒，都如此明亮，清晰的照耀着凉羽已经黑暗的灵魂。

他苦笑着，惨白的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干涸如同许久没有喝到一点水的人，惨白，如同将要死去的人一样，没有血色，只剩下无尽的酸楚和悔恨。

漆黑的夜，皎洁的月光，如同银色的瀑布一样从天际洒下，落在凉羽天使般的容颜上。

凉羽没有闭上眼睛，而是睁着眼睛，只是这双原本温柔的眸子里，此刻，没有一丝生气，好像空洞的瞳孔，没有了光芒。

不知道是谁，在耳畔轻轻唱起了歌谣，凉羽闭上眼睛，似乎能够看到，三里桃花树下，那个回头对她浅浅一笑的女子。

她有倾国倾城的容颜，也有举世无双的武功，还有冰雪聪明的智慧，除了她一双清冷没有温度的眸子，她什么地方都好，她还是孩子的时候，总是喜欢拉着他的手，和他说。

“羽哥哥，师傅又让我去打水，可是我力气太小，抬不动。”

她只会对他这样说，她明明想要他帮她去打水，可是她总是不说明，于是他来到她面前，拍着胸脯对她说。

“没事，这种小事，就交给我吧，我来帮你打水，师傅应该不会计较的。”

她听到他的回答，开心的跳起来。

“羽哥哥，你真好！”她一边开心的拍着手，一边笑着对他说。

他摸摸头，有些傻样，“嘿嘿！”

虽然她的眸子总是清冷的，没有一点温度，可是她笑起来的样子美艳倾城，让他深深沉沦，无法自拔。

那个时候，她多天真啊，清冷的眸子没有杂质，虽然总是小心机的让他帮她打水，可是他都知道，他知道她力气小，一桶水更本抬不动，所以他愿意帮她，因为他喜欢看到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很美，比三里桃花盛开的时候还要好看。

那个时候，他觉得，她是这个天底下笑起来，最好看的人，后来他离开灵谷来到俗尘，他遇见了太多人，知道了太多事情，他没有办法再回到灵谷继续跟着师傅，过平淡的日子。

离开灵谷的那天，他背负着师门叛徒的罪名，可是她没有嫌弃他，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来到三里桃林，站在一棵桃树后面，安静的看着他不舍的样子，最终看着他离开三里桃林，离开了灵谷。

他后悔过吗？也许后悔过，他恨过吗？也许看到她为了楚煜背叛师傅的意愿，离开灵谷来到楚煜身边，替楚煜打下楚国的时候，他恨过，但是呢仅仅只是他的不甘，算不上恨。

要说恨，其实他最恨的人，应该是自己，如果自己没有看着他被楚煜派人杀死在雪地中，他便不会恨自己，她也不会恨自己。

那天，是她太相信了他，相信他救站在一旁看着杀手追杀她，相信他会前来救她，可是她身受重伤，还在被杀手围困的时候，她看到他毅然转身离开的背影，那一刻，她应该是绝望的，那一刻，她应该是恨他的。

看到了她重生，那一刻他欣喜若狂，想要与她相认，让她再度回到自己身边，可是一切都是枉然，她对自己，恐怕早已经没有了师兄妹之情，只有不救之恨了吧！

凉羽闭着眼睛，眼角的泪水，无声滑落，好像三里桃林的花瓣，重重落在地上的声音，只是这里，只有他悔恨的泪水。

我做了所有的错事，可是我唯一想要弥补的，是你，想要留住的，是你，想要得到的，也是你。

只可惜，我做的错事里面，错得最离谱的事情就是离开了灵谷，离开了你，伤害了你最深爱的人，伤害了你，如今还让你被抓走，不知道你此刻在楚国，是何种样子，不知道你有没有受冷，有没有饿着，有没有······恨我！

纵然有太多次机会，凉羽想要放弃，纵然墨雪渊给过他太多次机会，凉羽都没有珍惜，此刻，就算他想要重头开始，恐怕，一切都已经晚了，不是吗？

墨雪渊缓缓睁开眼睛，明亮的灯光，刺眼的烛火，还有旁边熟悉的面孔。

墨雪渊想要挣扎，可是自己全身被捆绑，身旁的人，早已经熟睡，不知道她已经醒过来，墨雪渊看了看，这里的布局，这里所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