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尔！”

他用力将她拥在怀里，害怕看到她面对那个伤痛的神情。因为他答应的事，到现在也没有做到。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害怕你知道吗？在你身边，看见你，我就会想到他们。那是我心里的痛，我报不了仇我不能原谅自己，这种痛苦你能理解吗？你能理解吗步君承？”

他不敢说能，也不能说不能。只能抱着她，给她他能给的温暖。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我真的害怕！我父母死的时候我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这是我一生的遗憾你懂吗？”

“那时候我才十六岁，一个人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我受不了。可我又报不了仇，却还要和仇人住在一直睡在一起，我快疯了你知道吗？”

“只要一看到你，我就会想到他们，冰冷没有呼吸的他们，是我心里挥之不去的魔障。我恨你。我恨了你八年，恨不得亲手杀了你。哪怕同归于尽。”

步君承任由她控诉。这些话也是她隐藏在心底的压抑。只有发泄，或许发泄了才能慢慢给她治疗。他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还要经历多少次，但他做好一辈子的准备。

她一遍遍的重复那些话，趴在他的怀里一边哭一边说。说到没有力气痛哭，才收住了眼泪。

她突然昂起头，认直的，乞求他。

“让我离开你，好吗？”

让我离开你，好吗？

步君承怔怔的看着她，抬手轻轻整理她凌乱的头。这双哭红肿的眼睛，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从前的灵气？

他忍着心底的痛，擦干她的眼泪。对她这样的乞求，他怎么能拒绝。

离开！好！

“你认为只要离了婚，你就会重新找到快乐。是吗？”

她点头。她想，是的。

“你认为我再也不管你，你就能得到绝对的自由，掌控你的人生，过得称心如意。是吗？”

她再次点头。她坚定，是的。

他却因为她两次的点头，仿佛被剖开了心。他极力维持他们的关系，不愿意让她再受伤害。到头来换来的仍旧是她的坚持。

离开！

他放开她，退后一步。因为做不到看到她如此痛苦的生活。所以……

“我答应你，离婚。”

她手指一紧，握成拳，再慢慢松开。心底有一波涟漪渐渐荡起。

他转过身，踩在铺满玻璃碎片的地板上，走到窗子边，看窗外的蓝天白云。

“我给你三个月时间。如果你能过得让我满意。到时拿着离婚协议来找我。”他没有回头，目光专注于窗外飘动的云。

令卓尔惊喜的动了动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现在，你可以走了！”

从认识到现在，这是他第一次，让走的这句话说得那么平静。平静得就好像他们已经不再有任何关系，将来也不会有任何牵扯。

她掩饰不住加快的心跳带来的轻松。但她并没有预料中的喜悦。

“对了，在你还是步太太的这三个月里，你仍然可以使作用步太太的权力。”他还想说，皇庭七号的大门时刻开着，随时等着她回家。

令卓尔转身，在门口又停下回过头，窗子边的男人遮挡了大半的阳光，他的身后，是一片让她觉得忧伤的黑暗。

“你能保证不会再对我工作的地方下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