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自私的，亦是丑恶的以他人的痛苦为食粮的一种可悲生物。

这是姜芯雨很早之前便明白的事情，即便陷入绝望，即便遭遇困境，也绝对不会有人来帮自己，他们至多只会惺惺作态的看自己的笑话。

不知为何，姜芯雨再度回想起了母亲去世的那个下午，她再度想起了，那些人幸灾乐祸的丑恶嘴脸。

……

……

小小的少女穿着粗布麻衣，没有一件像样的首饰，她本应该像是花儿一般的年纪，却整日里做着粗重的活计。

但她并不在意，即便每天需要将姜家西苑的上百号人的吃用水挑满，但她依旧不在意这些繁琐粗重。

因为她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为她与母亲挣取勉强够用的日需，她还很小，不太会算计为何她每日辛劳的工作量，却只够那么一点点报酬？

即便是卧病的母亲，亦是不知道，这名小小的少女究竟整日里承受着何等重担，只是每每看到她不似同龄少女喜爱打扮，总是灰头土脸的模样，却也让人心疼万分。

直到这一天，小小的少女用一天报酬换取了香甜的糕点，这是母女两人很少吃食的东西，因为糕点相对于馒头要贵得多。

但是小小的姜芯雨却不在意，她只知道，母亲前天说想吃，她想要让母亲尝尝，甜甜的糕点真的很腻，只要吃过一次，便忘不了那种美好的甜腻味道。

于是她连续停吃了两天的午餐，即便那只为她省下了两个馒头的钱，但算是今天的薪金，她恰好有了买块糕点的钱。

“妈妈吃了的话，就会好起来吧？”小小的少女期寄着，看着手中的糕点笑着，是天真而甜美的笑容。

这是她最大的心愿，希望常年卧病的母亲早日好转起来，并非是如此她便能少些活计，只是小小的少女单纯的希望着，母亲不要在被病痛折磨只能露出那般勉强的笑容。

她一直都记得，母亲的笑容很美。

那名妇人曾经确实很美，美的足以让姜家的族主意动，只可惜的是，她终归只是一个贫贱的仆妇，即便孕下一女，却连个侍妾的名分也没有。

期寄满满的小小少女将糕点捧回，一路上兴高采烈的，她开始不禁设想着，母亲吃到糕点时幸福的笑容。

只要能看到那健康的笑，即便她遭受再多苦难都是值得的。小小的少女如此想着。

只是现实往往与人的期望相反，有时候，更像是命运所开的噩梦般的玩笑。

还没待小小的姜芯雨回到屋内，便发觉屋外围了很多人，是那些平常与她并不算融洽的‘哥哥’、‘姐姐’们，他们在门外似乎在吵闹着什么？

小小的少女内心深处涌现出一股不好的感觉，很不详，就像是漆黑色的东西在胸腔弥漫开来，让人的心开始乱跳。

没有任何犹豫，小小的姜芯雨飞快的冲了过去，费了很多劲才将这些人挤开，他们就像是在看热闹一样，阻碍着自己的前进。

越是这样，越是不安，姜芯雨拼命的挤簇着，将众人推搡开来进屋，然后她稍微晃了晃神。

什么啊，这不是和平常一样嘛。小小的她如此想着。

母亲依旧像是平常一般沉睡着，等她回来叫醒，然后两人一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