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找妹妹，其他的一概不理？”程式抓住他的漏洞，“什么都不理，你把程清关起来做什么？”

程天眼睛一眯：“因为，她动了不该动的人。”

“那位季小白？”程式也眯起眼，“她是徐家的人，我希望你记得。”

程天笑了：“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只是季小白。”

程式不认同，他的手指轻敲桌面，一下一下的，很有节奏，程天盯着自己的父亲，突然之间觉得，好像自己坚持了这么久的东西，一下子变得没有意义了起来。

程家重新回到华国，重新走入大家的视野，并且高调宣布要参加这次的总统竞选，外界纷纷对他们进行报道，各派系也不断派人来接触，唯独依然站在那个位置上的徐家，像是不知道程式已经回来了一样。

程家与徐家有积怨，这是程天从小就听到大的，父亲常说，如果不是因为徐家当时打击了程家，他不会被迫与自己的初恋分开，他也不会远走他国，几十年都没能回来，父亲说，只要能风风光光的回华国，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任何代价里，包括程天的婚姻，包括程清的自由，包括程弃丢弃了又捡起来的梦想。一个人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不惜把身边所有人都牺牲，程天常常想，父亲直到现在还放不下，真正现在还耿耿于怀的，到底是他失去了的爱情，还是他早已丢弃不要的自尊，抑或仅仅是他的欲望在作怪？

程式突然笑了。

这样的笑让程天不安，他明白，自己的父亲远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良善，他常说他爱自己的母亲，可这些年一直与徐夫人有所牵扯，他常说他最想找回小澈，可小澈明明就在华国，他却从不着急。

程天看不懂他。

“阿天，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十七那丫头虽然好，但她是不可能弃了徐家站在你这边的。”程式沉声分析，“你是程家的人，这次我与你一起竞选，胜算比我一个人竞选要提高两成。”

“为了这个机会，我足足准备了二十年。”程式敛眉，“不要忘了你是程家的人，不要忘了你是我程式的儿子！”

程天咻的站起：“爸，我是程家的人，我是你程式的儿子，但我同时也是妈妈的儿子，妹妹的哥哥！”

“我不会和你一起竞选，我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程天一边走一边说，“不要动十六，不要动十七，不然，后果自负！”

身后，程式一手劈烂了玻璃桌，碎片落了一地，他手上全是自己的血，佣人在旁边战战兢兢，不敢靠近，良久之后，程式叹了一声，将手举了过去：“替我包扎。”

……

茫茫的沙漠，一眼望不到头。

这是季小白第一次来沙漠，一下机就被眼前的荒凉给震住了，这片沙漠那么大，可是为什么会寸草不生呢？

“哈拉木沙漠底下有许多城市。”徐战骁缓缓的说，“因为时间，因为战乱，因为大自然，那些城市被全部覆盖，包括当时的市民，以及那个城市的文明。”

“好可惜。”眺望着远方，季小白感慨万千，“徐战骁，这片沙漠，其实是可以变回绿洲的吧？”

不知道，谁也不知道这个答案是什么，这片沙漠种不了树，种不了草，也找不到水源，爷爷直到现在还因为没有办法改造这片沙漠而常常自责，徐战骁也常常想，如果这片沙漠有一天变成了绿洲的话，那该多好。

然而这暂时只是一个未能完成甚至未能真正开始的愿望。

但是对于季小白的问题，徐战骁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一定可以。”

季小白眯着眼笑，沙漠的荒凉并未没有影响她的心情，因为，她将在这里拍摄她人生中第一部战争片——《家国》。

剧组大部队在将近天黑的时候才到，季小白在酒店与他们汇合，“各位，不好意思，耽误大家了。”

莫导挑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边的那尊大佛，摆了摆手：“季小姐别说这样的话，来了就好，来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