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菡却幽幽说道：“如果对不起可以，那还要警察做什么呢？如果把人打死，用一句对不起来弥补，那还要警察做什么呢？妈妈死了，三十五年，屈辱，含冤，如今来道歉，来忏悔还有什么意义？三十五年的艰难困苦，三十五年的悲凉凄惨，午夜梦回以泪洗面的日子，谁来还她公道？善良如果是一种错的话，那么我妈妈是不是该跟你妈一样，不择手段，费尽心机去害人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如果每个人都跟她一样，是不是这个世界就不需要法律和道德约束了？”

她的话，让裴瑜宸一愣，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所有人的人都听到了燕菡的话，沉默不言。气氛格外的沉默和死寂。

“可是这事也怪不了你，只是你妈”燕菡死寂的目光终于有了轻微的波澜，幽怨的目光里落满了悲伤。“为什么就是你的妈妈？裴瑜宸，为什么就是你妈妈呢？你知道我妈妈这些年怎么过的吗？她要是过的好，我今天不难受，可是我妈妈过的不好，太不好了！”

她突然觉得，很对不起妈妈！如果她跟裴瑜宸继续在一起，她就对不起妈妈！

可是，对她情深似海的裴瑜宸有什么错？叹只叹造化弄人！

也许自己对裴瑜宸不该有的感情，而如今，他们还能回的去吗？在知道了他妈妈害的自己妈妈三十五年无家可归，三十五年失去丈夫和孩子后，她还能跟仇人的儿子在一起吗？林向辉，高贵的裴夫人用手段抢走了本该属于妈妈的位置！

可是，如若没有她的不择手段，只怕这个世界，就不会有裴家三兄妹和她还有燕霜了吧？这就是命吗？可是，妈妈这些年的委屈，该向谁讨回？谁来给她买单？她若是跟裴瑜宸在一起，就必须要认林向辉为婆婆，若是那样，她还有什么脸面面对母亲的在天之灵。

裴瑜宸瞬间便明白燕菡心中的想法，哀伤地看着她：“我知道你需要时间，你先安静一下！”

他不敢强求，他只能小心翼翼。

“如果换做是你，换做是我妈害了你妈，你还能坦然面对我吗？”

话音落下，燕菡又沉默的转开目光，静静的凝视着一直苍白着脸不说话的林浩然，她也在等待他的答案！

她很平静，她的脸上有着冷漠的决绝，而眼前的一切似乎都不曾发生过一样，黯淡的面容下，可以窥见她的世界里的冰冷和黑暗，似乎再也射不进一丝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