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说道：“大唐击败东突厥，迁突厥人至河南地，漠南为之一空。&29378;&47;&20154;&47;&23567;&47;&35828;&47;&32593;&119;&119;&119;&47;&120;&105;&97;&111;&115;&104;&117;&111;&47;&107;&114;薛延陀兵发漠南能得到什么？什么也得不到。薛延陀在漠北，茫茫大漠正好分隔了大唐和薛延陀，大漠乃是薛延陀的屏障，使其南面安定更不用直面大唐威胁能安心发展。所以，薛延陀想要发展无非向西或者向东挺|进。东面有室韦和契丹这两家都是石头，还有高句丽根本就是一块铁，夷男哪个也啃不动。而西面便是高昌、西突厥乃至于西域诸国，虽然是硬木头可坚持一下却还是能啃动的。西面天高海阔，薛延陀正可以壮大，所以向西发展对于薛延陀来说是再适合不过了，从长远角度考虑唯有向西才能使薛延陀。况且，多年来薛延陀可汗夷男对大唐俯首听命，大唐若想讨伐薛延陀也是师出无名。薛延陀的夷男也比颉利聪明得多，能够做到审时度势，伺机而动。这样的一个薛延陀若是放任下去恐怕日后势不可制。真的使薛延陀拥有了西域，丝绸之路的贸易大唐却要受制于人了。所以，不能让薛延陀向西发展，西部更不能有强国。”

贺赖昌说：“可是把突厥弄回漠南又能如何？突厥回了漠南，就能让薛延陀不向西发展了吗？”

我笑着说：“这就是陛下高明之处了。也是长孙无忌能成为陛下跟前第一重臣的原因，司空乃是深知陛下之人啊。突厥现在回到漠南无异于送死。可是，突厥毕竟是狼非猪，薛延陀若是想要击败突厥绝非一战可定。突厥人回了漠南，夷男若是向西，突厥必然掣肘薛延陀，使薛延陀南面不稳，薛延陀若是南下突厥又不能一战而定。薛延陀部突厥奴隶甚多，若是不严加看管怕是要逃回突厥。天下之事，有利则动，无利则静。西面虽然天高海阔，可是毕竟人口稀少，薛延陀打赢了也所得甚少。而南面的突厥实力不如薛延陀，夷男南下攻击突厥，则所得颇丰，单单是掳掠人口便可壮大薛延陀更不用说牛羊财产了。所以说这突厥回漠南就是一只香饵，专门来钓乐意上钩的鱼。将突厥迁回漠南其实也是一场豪赌，陛下和司空就是赌薛延陀的真珠毗伽可汗夷男殿下有没有向西发展的长远眼光。”

杜相说道：“大人的意思是……意思是陛下和司空都认为夷男十有八九会短视？不会向西发展而是南来打突厥？”

我笑而不答。

贺赖昌又问：“可你们都说突厥打不过薛延陀，放在漠南岂不是给人宰吗？万一突厥人脑袋突然被驴给踢了，三两下就被薛延陀干掉怎么办？对了，对了，万一突厥人脑袋没让驴踢，突然出来个和陛下差不多的人物，中兴突厥，怎么办？”

我说道：“这就要看陛下的能耐了。选择一个既不能被薛延陀迅速击败，有不能让其中兴的可汗。”

李振铃轻捻着胡须说道：“阿史那·思摩正合适。”

贺赖昌说道：“为什么不是阿史那·社尔。”

李振铃说：“社尔不仅带兵征战强过思摩而且有谋略，乃是个帅才。社尔若是成了突厥可汗那突厥用不了多久怕是真的能中兴。阿史那思摩却不知兵，没有雷霆手段怕是打不过薛延陀，但是思摩威望很高正是适合的可汗人选。如此一来，思摩做那可汗正适合陛下的策略。”

我说道：“师兄所言正是。其实，不论是突厥，吐谷浑、高昌还是薛延陀都不是大唐的劲敌。大唐真正的劲敌是扶余别部高句丽和松赞干布统治下的吐蕃。自从文成公主嫁入吐蕃，吐蕃暂时便不再是大唐的威胁了。陛下精力则应当放在高句丽的身上，况且高句丽现在还占着辽东、辽南。把突厥至于漠南，一是可以把大唐和薛延陀暂时隔开，突厥作为大唐的附庸而存在，能够替大唐直面薛延陀的威胁，大唐也不用多花精力监视河南，正好可以积蓄对付高句丽或薛延陀；二是即便突厥抵挡不住，也总能档个三年五载，大唐正好对薛延陀开战，一股灭掉薛延陀，不然薛延陀躲在漠北大唐鞭长莫及。三是在漠南立个附庸，就不会把漠南丰饶之地让人，哪里会知道是契丹还是库莫西会乘虚而入占据漠南？此一举三得，虽然到底能否真得尚未可知，但看来却是如此。”

贺赖昌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来如此。真没有想到陛下思虑竟然如此高深。”转而贺赖昌又问，“大人，我听人议论说是要我们也回黑水去，这是不是真的？”

听贺赖昌这么一问，众人都看向我。我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都是长孙无忌的主意！”

李振铃说道：“大唐乃是天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人？”

杜相说道：“我早就听说大唐繁荣富强，人们安居乐业。若是来了大唐真不知道还有什么人想要离开。这长孙无忌使得什么坏？”

我说道：“这也不能说他长孙无忌全无谋略。有人说长孙无忌此人不过中上之姿，抵不过魏征、房玄龄、杜如晦。其实长孙无忌深知陛下心思，仅凭这一点在贞观一朝就能一言九鼎，真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看大唐贞观一朝文有房玄龄、杜如晦、魏征，武有李靖、李世绩，尉迟恭可以说是人才济济，若是能排中上也是天纵英才了。”

李振铃问道：“莫不是让我等回黑水去也是有谋略的？”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只是猜测罢了。”

贺赖昌急切地问道：“大人请快道来，我好明白。”

我说道：“我曾经向陛下献计‘驱虎吞狼’，使靺鞨、突厥、室韦偷袭高句丽，使高句丽未战先败。怎奈这被司空却不赞同，一来时机不成熟，二来并非光明正大。只不过现在却算是个时机。我们并不是靺鞨人，算作是鲜卑人，鲜卑人要复国，复国途中与高句丽有些摩擦也是理所当然。高句丽在南，黑水在北，正好是高句丽的脊背。若是能和大唐呼应，南北夹击高句丽岂有不败之理？”

李振铃点头说道：“若是能再联合契丹、室韦、新罗、百济共击高句丽，高句丽必败。大隋朝两位君主没能办成的事，陛下一鼓成下，岂不又是功业？”

“所以，我等很可能会回黑水去。”我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自从檀可汗大败，上京城破，黑水鲜卑不复存在了。如今的黑水便是靺鞨人的天下，遍地都是靺鞨部落。白山、黑水、粟末、号室、伯咄、拂涅哪个不是靺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