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儿握着云轮的手，眼神里有极其诚恳的请求。

但云轮不为所动。

“这是神河人类共同的存亡之战，我意已决！”

她从桌边站起来，走到船舷里侧，指着河两岸鳞次栉比的建筑说道：“灵儿，你看，这是人类的繁荣。”

“如果我们输了，那这里就仅仅是地球文明曾经存在过的证据，这里就仅仅是死者的遗物。可如果我们赢得了第三次形体战争的胜利，这里会比以往更加繁荣，那些逃亡到别处的人，还会重返他们的家园。神河人类会成为已知宇宙真正的主人。难道你不希望这样吗？”

叶灵儿脸色略有些阴沉：“瑞萌萌那个家伙把你复活，并不是让你再去战死沙场的，你要明白这一点，明白她……对你的一番苦心！”

“一番苦心？什么意思。”云轮一脸懵逼，自己的复活是瑞萌萌操作的不假，可那不是因为叶灵儿的强烈要求吗？

河面上凉风习习，吹散了两人的长发，叶灵儿伸手轻轻将散乱的发丝收拢到耳朵后面，说道：“你一直以为，是我要求瑞萌萌把你复活的，我也没来得及向你解释，因为我觉得如果我说了，会很尴尬。”

“你死在她的怀里，说死而无憾，这些事在天城之战结束后我也陆续都知道了。不论是作为恶魔叶灵儿，还是作为天使云轮的朋友，我都不会去要求她复活你，因为你是一名光荣的天使战士，天使云轮有她的尊严和骄傲，这些我都懂。”

听到这里，云轮颇有些感慨。她一直以为叶灵儿不懂自己，跟叶灵儿交往的时候，自觉地代入姐姐的角色，把对方当做妹妹，但这何尝不是一种偏见呢。

叶灵儿真的很懂自己。

叶灵儿又接着说道：“在复活你的时候，她说天使云轮已经战死沙场，但冒险家云轮应该活着，希望你能告别过去的责任和使命，重新开启一段新的人生。”

冒险家云轮，是当年她在烈阳星执行任务的一个身份，同时也是得以结识叶灵儿和“她”的身份。

“她”是瑞萌萌，是掌管死亡的死告天使，是天使云轮内心仰慕的对象，也是叶灵儿又爱又恨的恶魔女王。

“云轮，你不能再去当天使了，我找阿泰计算过，地球附近的天使迟早都得战死！”

“我不想再看到你死，她也不想的，跟我回一号吧，我们会保护你的……”

叶灵儿从一开始的恳求，到后面慢慢变成哀求。

她真的很珍惜云轮，不仅是作为朋友，亦是作为败犬之间的互相可怜——明明心里有爱，却不敢表达，错失了一次又一次的机会。

“灵儿，你错了。”云轮轻轻拭去叶灵儿的眼泪，“复活以来的这段时间，我过得很快乐，很感谢你一直以来的陪伴。但我作为天使，即使告别了以往的责任，不再被正义秩序所约束，我仍然有想要守护的对象。即便是重来一百次，我想我的选择也不会变。”

“就算她根本不需要你吗？”叶灵儿的眼泪又控制不住地落下来。

她是为云轮哭呢，还是在为自己哭呢……此刻的叶灵儿，恍惚茫然。

“哪怕只是为她分担一丝一毫……因为，真爱必将永恒。”

云轮语气平淡，却是十分坚定，在游轮的甲板上展开翅膀，冲上天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