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发黑弩(1 / 2)

紫发男一击不成,并无惊惶失措之色,相反倒是相当沉着地从挎包里掏出一叠奇形怪状的巴掌大小的黄符和一盒浆糊,把黄符粘上浆糊急速地绕着我们贴了一圈,末了,又分别在我跟黑哥的前胸和后背都贴了一张。

来不及喘口气,他又从挎包里掏出一个让我们目瞪口呆的东西来,这居然是一把小型的机弩。他毫不理会我们的惊奇的表情,自顾自地将机弩里事先安装的箭矢取了出来,共有十二根箭矢,每一根的箭头上都包裹着一张条形的黄符,他将条形黄符一张张取下,换上刚才那种奇形怪状的黄符,粘上浆糊包裹住箭头。

直把我看得啧啧称奇,看来这黄符里头也大有玄机,一时之间对紫发男不由得刮目相看。初见此人,除了一头紫发夺人眼球外,其余则平凡无奇,属于那种丢进人堆里找不出来的那种,当初他跟之前化为钟乳石人的那帮一起进洞,我当时还以为他们是一伙的,现在看来想必不是那么回事。我估计当时他们只是因缘巧合碰到了一起,跟失踪的那个女子应该是差不多的情形。根据他放那个女子进洞时的反应来看,他们也不是一伙的,因为他当时明显时迟疑了一会的,并且进洞后还是时不时地偷偷打量她,大概是在猜测她的来路。

从此番他的一系列的举动来看,他身上的谜雾对我而言非但没有减弱反倒变得云山雾罩起来。他似乎不仅知道从蚕茧口气里散发出来的黑烟有毒,而且还知晓如何对付那里面的东西,如此看来他也一定清楚蚕茧里面包裹着什么东西。不光如此,他还应该早就跟那种东西打过交道了,因为我从他的眼睛里察觉不到一丝突遭意外的惊惶,他施展的一举一动里虽泛着急切却透着沉着,我可以清晰地辨识出那不是随机应变的沉着,也不是那种安之若素的沉着,而是一种游刃有余的沉着,既是游刃有余那就意味着他曾不止一次地应对过。

那么,他到底是什么人,年纪轻轻,貌不惊人,却似乎深谙奇技秘术,而唯一能一窥其秘当是他手中的那把机弩。我瞥了一眼黑哥,黑哥也正在不住地打量着它,从他的表情来看除了惊奇就是惊叹,应该没看出什么名堂。黑哥的表情属于正常人看它的表情,因为那把机弩着实不是凡品。

此物长约不过二十来寸,通身漆黑,只在弩柄处雕刻有战国时期常见的那种鸟兽图案,上涂金粉,除此之物别无它饰,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古朴和苍劲,犹如一位遗世独立的隐士高者。对此除了惊奇和惊叹之外,我还多了一份莫名的惊惧,隐约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可搜肠刮肚思来想去又有如竹篮打水,捞不出来哪怕一丝一毫的线索。

箭矢装到第九根的时候,黑哥有些嘶哑地叫道快看,我抬起头一看,一幅令人触目惊心的景象赫然展现在眼前,四周的蚕丝里都影影绰绰地飘荡着或大或小的蚕茧。可以清晰地听到此起彼伏的撕裂声,它们似乎对贴在我们四周的黄符颇有忌惮,与其刻意地保持一段微妙的距离。这种微妙的平衡态势令我忐忑不安,不知道它能持续多久,一旦平衡被打破后又将会产生什么程度的后果。

紫发男对此却全然无视,仍旧心无旁骛有条不紊地往箭膛里装填箭矢,忽然他抬头瞟了我们一眼,似乎嫌得我们闲得发慌,他从挎包里掏出几盒长条形的塑料盒和一沓黄符以及一盒浆糊丢给我们,说把这些箭头包裹起来。我们拆开盒子取出箭矢边用黄符包裹箭头,边瞄着对面的蚕茧。情况愈发不妙了,有些蚕茧的顶部已经悉悉索索地出现豁口。黑哥见状还能处变不惊,一副不动声色的神情。而我则不然,紧张、惊惧甚至期待的情绪错综交织,使得我在操作的双手止不住地瑟瑟颤抖。

紫发男看了看我的手,说道:“头一次经历?”

我点点头。

他幽幽说道:“你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我说:“什么意思?”

他说:“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我说,“敢情你知道?”

他嘴角微挑,说:“饭可以乱吃,话可以乱讲,不过有些地方是不可以乱进的,尤其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

我说:“多谢提醒,不过你还能在这里跟我扯淡,好像不是拜你所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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