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丝毫不为动容，继续说道：“你可以不承认，不过事实就是事实，如果没有冯坤的出现，你早就被人整得惨兮兮的，老婆没了，工作丢了，就算跑到麋林，还是躲不过去，所以在你看来，冯坤就是你摆脱困境的那根救命稻草，当然，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同情并不代表，我就要为你掩饰。&29378;&20154;&23567;&35828;&32593;&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杜慎言再也按捺不住，怒道：“白先生，杜慎言确实无能，活到今天，还在为了温.饱奔波，让你见笑了，可是我对朋友，从来不计利益得失，谁肯真心待我，我必真心待他，有钱没钱，有势无势，不是我结交朋友的标准。”白先生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太相信。”杜慎言忿忿的说道：“我没有要你相信，既然话不投机，对不起，白先生，我还有点儿事，告辞！”说着，他便起身。

白先生笑道：“年轻人，你又沉不住气了。”

张茗伸手拽拽杜慎言的胳膊，杜慎言想了一想，复又坐了回去，说道：“白先生，不是我不懂礼数，只是你说的这些话，我实在不敢苟同，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吗？”白先生问道：“何为小人？何为君子？”杜慎言思忖着说道：“我有个朋友曾经说过，有才有德是君子，有才无德是小人。”白先生说道：“你得这位朋友说的不错，君子和小人的差别，不在才干，而在品德，可见如果没有才干，就算想做小人，都是办不到的，你刚才的那句话，是不是有点儿抬举你自己？”杜慎言的脸上，不禁微热，说道：“我只是打个比方，没有抬举我自己的意思。”白先生哈哈笑道：“必要的时候，适当的抬举自己，其实并不为过，你不用不好意思，追求富贵荣华，也是人性使然，更加无可厚非，孔子曰，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连圣人都不能免俗，你又何须这般愤慨，觉得我是在侮辱你呢。”杜慎言听着一愣，也不知道这个什么孔子曰，到底讲的什么，但是却从白先生的表情看出，他似乎对自己确实没有多少恶意。

白先生略一沉吟，又道：“这样跟你说吧，天地之间自有守恒之道，无丑即无美，无恶即无善，凡事都是两两相对，阴阳相辅，所以美丑善恶本属同根同源，君子小人亦是同理，所谓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中间的这个报字，你又是怎么理解的？”他的思维跨度，比之张茗更加跳跃，杜慎言又是一怔，说道：“这个报字，不就是报应的意思吗？”白先生微微笑道：“当然可以这样理解，不过不太准确，既然善恶不分高下，善报和恶报，也就不应该有所喜好厌憎，它只是一个中性词，我的理解是代价。”杜慎言眨巴着眼睛，显然还是不甚明白，白先生继续说道：“人们总是习惯以好坏之分，对事物进行最简单的定性，与己利者为好，与己害者为坏，由此可以推出，迎合大多数人的利益为善，违背大多数人的利益为恶，这是有道理的，但是回到事物本身的特性而言，这些又是相对的，并非绝对的，代价的意思就是说，无论你为善为恶，都会产生与之对应的趋势，趋势一旦形成，也会影响与之互动的环境，从而带来不同的后果，这个后果就是代价。”

杜慎言沉思良久，喃喃说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白先生目光熠熠，甚为欣慰的笑道：“张茗，他的悟性，未必在你之下呀。”

张茗点头笑道：“所以我就说嘛，他这个人看上去呆头呆脑的，其实大智若愚，先生，要不你也收他做个弟子吧？”白先生摆摆手，笑而不语，他的这番话，便如闪电划破长空，烈风吹净乌云，照的杜慎言心里一片透亮，适才心存的那点儿怨尤，刹那间消散殆尽，听闻张茗此言，忙道：“白先生，我愿意拜你为师，以后常常聆听你的教诲。”关淼坐在旁边，听了半晌，还是没搞清楚，这个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怎么又扯上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不由得笑道：“老白，你们三个在打哑谜，究竟说的什么呀。”白先生没有接续他的话茬，却对杜慎言说道：“非是我不肯收你为徒，只是你的性情太重，将来更有一番大大的造化，还在等着你，现在要你静心专一，那是很难办到的，与其勉强为之，反而得不偿失，不如再看看以后的机缘巧合吧。”

杜慎言苦笑着说道：“白先生，你也认为我会大富大贵？”

白先生笑道：“这就是张茗看不破的地方。”

张茗急忙又道：“先生，我特别的在意他，可不是图他以后的好处，我是觉得他这个人挺有意思，跟我说起话来也挺投机，所以”白先生呵呵笑道：“你不要解释，我说你看不破，就是这个原因，杜慎言将来怎样，还要靠他自己一步步的往前走，祸兮旦福，荣辱贵贱，现在说什么，都还为时太早，你当然出于好心，希望他少走弯路，因此想要指点指点于他，却在自己心里，把这贪图好处的想法，看的有如洪水猛兽，生怕自己沾上这几个字，就会变得肮脏龌蹉，令人不耻，如此一来，不还是落了俗套吗？”张茗略作思忖，伸手拍拍杜慎言的肩膀，笑道：“哎，你给我记住呀，你将来真的发了大财，我是要收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