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儿话音刚落，远处乌云密布的位置就劈下来一道弯折闪电，“噼啪！”吓得麻花儿跳到茅厕的怀里，她撒娇地说，“走吧，走吧。”

大家见天色确实不好，转身从三楼跑下来，快速地收拾好东西就要离开。这时孔双双发现不远处的地面有烟冒出来，她拉着孙显辉说，“你看那个地方是不是有烟？不会是刚刚乌鸦扔下来的烟头把什么东西给点燃了吧？”

乌鸦在前方听到，不高兴地说，“怎么可能，那么小个烟头，刚刚又下过雨，到处都湿漉漉的，能把什么点燃？你就是大惊小怪。”被这么一通呛白，孔双双虽然不放心地又看了一眼，确定那里是在冒烟，但也没再说什么。

五个人分别坐上各自的摩托车，赶在雷雨到来之前，回了市区。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乌鸦的烟头确实点燃了某个东西，这个东西正是茅厕打飞机随手扔出来的卫生纸！在他们离去之后，孔双双看到的烟越来越大，被风一吹，终于还是燃起了火。只是幸运的是，在火势还没有很大的时候，雨下下来了。

火确实被雨淋灭了，但是二十年前被火烧死的那些冤魂却从地狱深渊中爬了出来……

……

听到这里，我和小和尚都深深地叹口气，事情的原委在我们心中大概都有数了。沉重的气氛让我们沉默，彼此对视，可又不知道说什么。良久之后，我问孙显辉，“你的左眼从那个时候开始就能看见魂魄？”

他摇头说原本他确实也没有在意，以为就是用眼过度，产生的疲劳。直到不久前的那天夜里，下了夜班之后在末班车上的遭遇。“现在想想，那辆末班车是真的不正常，尤其是那个老头，我现在一想到都后背发凉。”孙显辉边说边扭着身体，似乎是想通过这样的动作来缓解自己的恐慌。

小和尚说，“你确实是因为被那些冤魂诅咒才使左眼成为恶魔之眼。”

“为什么呢？”我问，“为什么偏偏让他能看到魂魄？”

小和尚看了一眼孙显辉，说，“或许正是因为他那自以为是的唯物主义论吧。要知道，或许唯物主义没有错，但是不敬鬼神就非常不对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和现象是唯物主义无法解释的，对于某些未知的东西，应该怀有的是敬畏之心，而不是怀疑之意。”

“我明白了。”我说，“正因为他不敬鬼神，所以才让他亲眼看到那些他曾经不屑于了解的东西，这是对他的惩罚，对吗？”

小和尚点头。

我说，“那让我试着推测一下。之所以孔双双的死状没有那么难看，正是因为她曾经给那些冤魂燃了三支烟。”

小和尚有点头，“通常人们都认为鬼是没有人性，没有情感，只会害人吃人杀死人。但他们不知道，鬼不过是人死后的另外一种存在形式。之所鬼总是会表现出暴戾恐怖的一面，是源于它们的无助恐慌。尤其是那些冤魂，孤魂野鬼，受尽阴风洗涤阳气侵蚀，无法重入鬼门，无法进入轮回，你想想这是何等悲惨的事情。这时孔双双为它们点燃三支烟，虽然不可能起到安魂引渡的作用，却让它们在那时能有分毫的归宿感。”

我猛点头，“所以乌鸦、茅厕死的那么难看，正是因为他们不仅仅不敬鬼神，还曾经做出过侮辱或是下三流的举动。而麻花儿的舌头被扯出来，也正是因为她说过很多伤害那些冤魂的话。”

我们的这些推测听得孙显辉阵阵发冷，脸色红一阵青一阵白一阵。他把头埋入手中，手指插入头发里使劲地搓揉，一个劲地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不知道会这样，早知道会这样，我们绝对不会做出那些事情的。”

小和尚拍着他的后背，安慰他说，“孙显辉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早知道，你所知道的都只能是当下。”

突然，小和尚的脸色猛然一变，对我说，“糟了！孙显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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