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门阔行 4(1 / 2)

风雨西楼夜 己不予 3415 字 2019-12-12

凉亭外出现一位年岁稍长的妇人,素布衣裳,毫无佩戴之物,打眼观去却觉得风韵犹存,略有几分威仪,是个美妇人。

这张面孔便是刚刚离去的白清明也未曾见过,庭院中的侍女已经在偏房中昏睡起来,为渚宫探听消息自然受过训练,不该这般轻易地被人迷倒。

张家派来的侍女,遇到上了探听高手,毕竟妇人出自前朝后宫,手段再是寻常,也非一个世家婢女所能比较。

素雅美妇脚步轻盈,至凉亭前躬身施前朝皇室礼。

“言姑姑何时到了?”洛雁欣喜道,赶忙上前搀握美妇,不舍得松开相握的双手。

“到江陵已有半月时日,雁儿清瘦许多。”言氏双眸中显露出关切的神情。

言箐原是洛冥朝后宫尚仪局的一名女官,且言氏与当时的皇后属同族,深受皇室宗亲的重用。当时的洛阳城,出宫归乡的女官很受富贵人家的追捧,往往出资聘请至府中,负责教习宫中礼仪。而言氏女官,多被为皇室及各大世家招纳,用来教导府中女眷的日常礼仪,使之吃穿用度皆成章法。

言箐十五岁入宫中,并在皇后身边侍奉,过两年入尚仪局做五品女官,掌后宫礼仪、起居之事。因聪慧敏达,熟悉吏制,很受皇后的赏识,言箐得诏令在宫外组建洛女怨,通过聚集各届女官,以及精心操练姿色才艺上佳的女色,渗透进各大世家豪门的深院中,或为女师,或为侍女,或做妻妾,在高官巨富间长袖善舞,探听各种消息。

以洛女怨作名,实乃当初时局纷乱,朝廷上下无一人可收拾局面,而后宫之中的众多女官,不单有经世之才,更有济国之心。因此,洛冥无力挽狂澜的国士,却不乏力所能及的洛水之女。

这洛女怨,怨天不仁,怨君不明,也怨己身非男儿。

能入洛女怨者,均是极为出挑的才女,算得上洛冥朝最优秀的一批女子。正因此,她们察看局势时析毫剖芒,探听秘闻时举重若轻不显刻意。可以说自洛阳城破后,唯有她们还在为洛冥朝默默效力,即使国祚已断。

“被什么事耽搁了吗?到今日才来。”

“原没什么意外的,见过几位姐妹后,就要来寻你,谁知碰上一遭大乱。”

两人坐定叙话,掌管洛女怨的言箐时常远行跋涉,而这个月她自西北雍凉赶回江陵,已经将布下的暗线理顺掌控,日后就可以好生辅佐照看洛雁,这个在她心中视为亲女的公主。

也就是在她处理好手头的事务,准备与洛雁相见时,十三日清晨城中发生刺杀,各坊封禁,言箐轻动不得。当时消息封锁,她并不知晓是洛雁遭遇了刺杀,决定等到晚间想法子先见上一面。

晌午过后渚宫有人传出消息,说公主暂时迁至凤鸣殿居住,并令城中的洛女查探有关于刺杀的一切线索。

言箐得知洛雁无恙后,就暂缓了相见,转而查探这起刺杀案。

“今日我刚到这处新宅子,姑姑就寻来,想是有了紧要的消息。”洛雁见那侍女一直未有动静,而白清明刚离去言箐便现身,猜想她是提前潜入了院中。

“确实紧要,那日的刺杀案有眉目了。刺客来自白门,在江陵受叶府的庇护,是否有张家的授意尚无实据,但也只是缺少实据罢了。”

“叶府,叶培陵?”洛雁猜问道。

“是他,白门在江陵埋下的一根桩子。”

“那就跑不了张世禄。”洛雁勾起一丝冷笑肯定道,“可他天天催促我与其成婚,为何还这般行事?”她又将刚才断定的矛盾之处提出。

“我们的公主好端端的,并不影响成亲啊。”言箐意味深长道。

“言姑姑,您的意思是?”

“是你的意思。白面虎刚在这里说的,你为君主,所以无论对错,你都要有自己的意思。”言箐的语调中带着威严,仿佛回到在前朝,掌管皇室礼仪的她在教导年幼的皇子皇女,尊崇者该有何等的意志。

“给我警告?可被刺客杀伤的老臣,对于我而言……并无大用。”洛雁推想张世禄行刺她的种种动机。

“那些老臣个顶个的臭硬,犹如厕中石。”言箐笑道,女官出身的她,对入土没多久的遗老们毫无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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