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见五指的狭窄管道，在洞穴的顶部如网一般铺开，通道里面闷热而潮湿，气味很难闻。显然，这应该是一个排风通道，而不是往洞穴里送风的通道。

强忍着恶心和闷热的感觉，借着虫子强化的视觉，陈敏轩小心翼翼地往里面爬。由于在通风口中，没有方向感。在弯曲的通道中行进了二十多米后，陈敏轩看到五六个分叉通道，顿时感觉头两个大，不知该如何是好。

“主人，往左边！”正在陈敏轩茫然无措时，虫子提醒道，“我感觉左边有非常强烈的电磁波动，那里应该接近超级计算机的位置！”

“可是，左边有两个通道，该选哪个呢？”陈敏轩问。

“主人，我只能定位电磁波发射的方向，在左边，可是没有这个通道的设计图，也不知道该走哪边。”

“那只能赌一赌了！”陈敏轩没有犹豫，缓慢地向左边第一个通道爬去，那个通道更窄，陈敏轩感觉自己必须像蛇或蚯蚓一样，保持身体既柔软又灵活，才能缓慢地钻过去。遇到一些弯处，饶是他身体经过训练，柔韧性极好，也得费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钻得过去。

好不容易拐了三个弯，到第四个弯处，正被卡着努力想要拔出身的陈敏轩，却听得虫子提醒，“主人，先别忙动，我感知到这通道前方，有红外射线！”

被虫子的提醒打断了动作的连贯性，陈敏轩瞬间感觉自己就像被卡在一个弯管里的棍子，进退不得，不论前后，滑溜的通道壁，再想借力就变得很困难。可是，也不能抱怨虫子，要真是有红外线，他肯定看不见，但一通过这弯道，说不定就被发现了。陈敏轩一边努力调整好身子，好继续往前拔一点，一边问，“虫子，那红外射线该怎么办？

“那应该是管道中的一个固定红外探测仪，既能探测通道中空气温度，也能探测通道中可能出现的异物。主人你敢冒险吗？”虫子问。

如何冒险？”陈敏轩不解。

“两个方案，一个方案是不管那个红外线，主人的体温比这通道的温度稍低，又有特殊的防水服装掩饰，那个红外监测未必能判断出来从它跟前通过的是一个人！另一个方案，是我去把它弄坏掉，这大晚上的，如果它突然坏了，里面负责这些监控设施的人，未必能发现，发现了也未必会及时处理，估计会把这当作一个常规事故对待。”

陈敏轩想了一会，说道，“用第二个方案吧。我直接过去，肯定会让红外监测仪产生一阵比较特殊的信号，很可能会引发监测仪报警。如果直接让监测仪坏了，对方会奇怪，但至少不会报警，这样会争取很多时间。”

根据陈敏轩的要求，虫子接近红外监测仪，不知道它用了什么方法，几秒钟后它便告诉陈敏轩，可以通过了，这时陈敏轩也正好从那个弯道中，堪堪把自己拉出来，深深呼吸了几口令人作呕的空气后，便继续向前爬去。

大约三分钟后，陈敏轩很清晰地感觉到下面有人过来，皮鞋踏地声虽然不重，但在这除了一些低沉的机器轰鸣声，就没有其他杂音的地下空间，即使隔着通道壁，也能听得真切。

“该死的，这些破设备，怎么又坏了！”一个粗犷的男子声音，想来正是刚才过来的那个人。

“怎么，纳尔兹，是什么东西坏了？”一个女子声音问道。

“通风管道里的红外监测仪，突然断电了！”男子答道。男子的声音，毫无情绪，可是听在陈敏轩耳中，却是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心想要是这男子这会来检查，他可就完蛋了。

好在，那女子及时挽救了他，“嗨，纳尔兹，这大晚上的，坏了就坏了，你那么认真干嘛。那通风管道里又潮又脏，估计是老鼠很多，把电线咬断了吧，等明天天亮了，找维护工来修理就好了。”

被称为纳尔兹的男子，嘟嚷了几句后，便没了声音，不多久陈敏轩便听见他沉闷的皮鞋声，向远方走去，想来是听从了那个女人的建议。

“虫子，现在离超级计算机是近了还是远了，这地方看来不能久留啊！”男子虽然走了，陈敏轩的紧张却没有削弱，谁知道他会不会随进来查看一下呢。

“主人，再往前爬十五米左右，超级计算机的主机，应该就在那个地方，你只要爬到那个位置，我就可以进入到计算机里面。”

无奈的陈敏轩，只能在狭窄的通道里面，继续艰难地往前爬行，短短十五米距离，足足花了十分钟才爬到。到这个位置后，虫子让他安静地呆着，它进入超级计算机，寻找硬盘并毁坏数据。

在这样的地方，每呆一秒都是煎熬，虽然虫子的离开，只有两分钟左右时间，可是陈敏轩却感觉特别漫长，直到他听到一声惊呼，“不好，快切断硬盘检测链接线，发现大量数据传入硬盘！”随后响起一片嘈杂的喊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