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那些我们以为放不下的爱恨情仇，在时间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苍白无力。

“也许，恨吧。”她语气不太坚定。

看着柳如烟那闪烁的眼睛，我心里冷不丁的一酸，莫名的心疼起她。

“以后就跟着我了，你记住了，我们是主仆的关系，也是朋友的关系，你要是没什么朋友，就拿我当好朋友。”我这些话，完全是发自内心的。

同情是最直接的推动力，我同情她的遭遇，同情她所托非人的命运，同情她苟延残喘的寂寞。

“真的吗？”她显得有些惊讶，但显然很开心。

我点了点头，回应道：“你比我大，但我是你主人，我以后喊你如烟或者如烟姐，你也不用老是叫我主人，好奇怪的，你以后叫我名字，叫江生就好了。”

“是，主人，如烟好开心，如烟有朋友了！”她开心的蹦蹦跳跳。

我皱了皱眉头，她真的没朋友吗？

“符鬼，都没朋友吗？”我问。

柳如烟愣了一下，然后不假思索的回应：“那是自然啊，主人们都不喜欢符鬼之间有交集，有的符鬼之间有了交情，基本上很快就会消失了，主人们不允许手下的符鬼，有自己的感情和派别。”

我心里一紧，原来如此。

养鬼人作为作为权力者，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不允许手底下的符鬼有交集，为的就是死死的控制符鬼。

就算有一个两个天资卓越，并且很不开眼符鬼想反水，也不能影响到其他符鬼，不会把失态进一步的扩大，便于养鬼人处理，因为她们都是相对独立的个体，散沙一盘而已。

“其实养鬼人已经抓住了符鬼的本命符，已经有了一道防火墙，可她们贪心不足，不愿意给符鬼哪怕一点的机会，我觉得养鬼人的管理模式出了问题，或许从我开始，需要改进一下了。”

柳如烟追问起来，问我怎么改进，这关系到她的身家性命，她非常的有兴趣。

我也就是顺口一说，没想到她会问，一时间有点蒙了。

但我脑子快，反应很快，几个呼吸后，我就开始侃侃而谈了。

“这个…现代管理啊…和以前的传统散养式管理……有着根本的不同……”

我在那断断续续的吹了十几分钟，都是一些理论上的东西，对我而言说着高大上，对柳如烟而言，听着也新颖。

“相公，好了，你别忽悠如烟了，你讲那些，新闻里都说烂了。”王兰猝不及防的喊了一嗓子。

我老脸一热，顿时尴尬无比，气急败坏的我丢了面子，对着正在布置奇门遁甲的王兰吼道：“男人说话呢，女人以后少插嘴！”

胭脂捂着肚子很不优雅的笑着，王兰也羞的直瞪我，柳如烟也合群的笑了起来。

“那什么…如烟，咱们再深入的聊一下，咱们上车聊。”

如烟被我拉上了车，她现在是纸人的身子，展现在我面前的是另一种“灵体”，区别于所谓的身体和冥体，是一种很特别的存在，她在我们不隐藏了，我能看见她了，也就能和她近距离的“”接触。

我俩上了车，我继续给她讲现代企业的管理模式，把我对这个时代的了解，都跟柳如烟知无不言的说着。

柳如烟很感兴趣，当她听到我提出个性化协作这个概念后，表现出了极其浓厚的兴趣。

“当然，计划很不错，但需要时间，比如一开始我们可以让符鬼之间，拥有交流的权利，最起码让她们了解自己的同伴，培养出团队协作的意识，一个符鬼再强，始终是一个，一群符鬼再弱，配合好了一样遇佛杀佛，遇魔杀魔！”

“这个好！要是真的这样的话，那对我们这些凶器来说，简直就是福音。”

我俩聊得非常愉快，车后座的柳眉阴阳怪气的插了一句：“就喜欢忽悠女人，特别是年代久远的女人，没有见识的女人。”

柳如烟警告般的瞪了柳眉一眼，她怕胭脂和王兰，但可不怕柳眉，我对柳眉的态度，决定了柳眉现在的地位。

“开个玩笑，对了江生，什么开始啊？”柳眉机灵的转移了话题。

我看了眼窗外，摇下了车窗，对着王兰喊道：“媳妇，还要多久？”

“一刻钟。”

我摇上了车窗，还是在车里舒服，现在的郊外起了一点风，凉飕飕的，吹得人很不舒服。

外面天色暗了下来，要不了多久就会漆黑一片，一刻钟说短不短，说长不长，我放了车载音乐里的几首歌，时间就过去了。

一切准备就绪，柳眉被胭脂和王兰拉到了一边，她们嘀嘀咕咕了几分钟，柳眉深吸一口气，拿着手电筒独自向二里地外的老校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