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千钧一发(1 / 2)

山下言 三千石桥 13079 字 2019-12-09

李秀猎虎归来后的几日中,由于身负伤痛所以这几日需天天在患处上药。可李秀这人早已立下了规矩,那就是旁人不得私自自己房间,于是只能自己趁夜深人静之时,一人躲在房中独自上药,原本以为几日便好,但过了几天,李秀依旧感到肋骨两侧时常隐隐作痛,就知可能是年轻猎虎时受的旧伤复发。所以就遣人在山下寻得几服猛药来医,这寻得的几服药虽然药性极佳,但是药性刚猛生烈,这让李秀常常头昏目眩,两耳嗡嗡作响,但是对于平常生活也并无多大碍处。

一日夜晚,李秀感到胸口堵闷,便坐起身来,气沉于丹田之处便将这胸中一股淤血逼了出来,面对一地黑血,李秀知道是这些猛药起了作用,不出几日,新伤老伤便可痊愈。于是起身寻药,找到药后用烈酒服下,就感到浑身发热,李秀趁此机会将上身衣服脱掉,打算把身上外敷的药也一起换了。

可在这时,白岩经过李秀门前,发现这李秀房门并没有关严,恰巧他听见屋内有呕血声音,白岩也知道李秀从不让他人擅自进他屋内,便从缝隙查看情况。可他看见李秀脱衣换药,其背上竟赫然亮着虎形图腾的纹身图案,这使得白岩倒吸一口凉气。

为何白岩如此惊讶,这事得从二十几年前说起。那时白岩十四五岁,虽然少时向往江湖风雨,怎奈家中父亲不允,只能每日跟随父亲四处游走做着江湖郎中,一日白岩上屠山采药时见得一个僧人昏死在山中,少年心善于是想把这人背下山去,可是这僧人魁梧,白岩背了几步便背不动了,便只能将这僧人安顿在附近山洞,每天趁上山采药的机会,细心照料着。

不出三天,这僧人便醒了,僧人告诉白岩他是邹江那边的蛮越人,身出黑水虎山寺,来到这屠山为的是觅得大黎佛经,好回到蛮越发扬光大,只是在屠山中迷了路,所以便昏死过去了。那时的白岩并不清楚这僧人所说的是什么,只是每天见得这僧人服过药后便施展功法拳脚,少年白岩看得入迷,心中好生羡慕,于是就向这僧人说得自己对于江湖的各种向往,以及父亲不许的种种无奈,于是这僧人便对白岩说道,若白岩随他一同回到那蛮越的黑水虎山寺,就将绝世武功教授与他,白岩听后没有犹豫便连忙同意,就与这僧人向着蛮越的方向走去。

二人走了半月有余,便回到了蛮越境内的寻虎山中,这山中就藏着名震整个蛮越的黑水虎山寺,这寺中所出之人皆是蛮越精通武术功法之人,这些人中不乏出现蛮越将军以及各路豪侠。

少年在这寺中学习了几年,便练得一手好武功。寺中有规矩就是绝不允许普通僧人亥时以后再在寺院走动,可一日白岩在这练功房中找了个角落偷睡,醒来时已经过了时辰,于是白岩看四下无人,便打算偷偷回房,当他走过寺中佛堂前,发觉堂内灯火通明,于是好奇趴门窥探,便见得堂中间供着一尊黑石佛像,佛像周围圈着几只老虎,这些老虎纷纷饿的吊起来肚子,众僧将这些饿虎围着念经,忽然看见内堂走出几个僧人搀出一个裸体少女,随后将这少女赶到众虎面前,这虎见到少女倒在眼前,宛若见到待宰羔羊一般,一拥而上,分而食之。不出一会儿,那少女连渣滓都不剩。众虎吃完意犹未尽,又吼了几声。这时又从众僧人中走出几个高大魁梧的男子,这些男子赤裸上身,背上皆纹着虎形图腾,手中拿着匕首,便向众虎刺去,不久众壮汉浑身是血,那些虎也奄奄一息,众僧就将这虎血涂满中间那尊黑石佛像。

屋外的白岩看后,心中满是恐惧,双手捂住嘴,千万不可出声,可是身体不听使唤,还是发出粗粗喘息声音,这时堂内一个壮汉正对大门,发觉有人在外,就举起刀来冲着大门叫喊,白岩看得屋中众人向门看来,心中大惊,便连滚带爬的逃了。

白岩知道此地不能久留,就连夜下山逃走,一人流浪了几个月便回到了大黎土地,回家时却发现父亲已经人世,于是就凭这在黑水虎山寺中习到的本领,上山落了草,建得那黑水寨。

而那李秀背上的纹身图案,就是白岩少年时在那蛮越境中黑水虎山寺中见到的那些壮汉背上虎形图腾,虽然时隔二十余年,那纹身他记忆犹新。

可是屠山绿林皆知,李秀是个地地道道的北方汉子,且他虽然与官府作对,与那冉宁互为死敌,但对于蛮越人更是恨之入骨,李秀身上的烧伤便是刺杀蛮越豪杰蒙砂王爷留下的,于是这李秀绝不可能身上纹着蛮越的虎形图腾。所以白岩心中便知这个面前李秀定有蹊跷,但是现身处焦山大寨,对于这李秀的身份如何,决不能有所声张。

于是白岩对这事情藏在心中,与谁也不提,平常时日也是对这李秀恭敬如初。

可李秀却发现最近山寨有些异常,这一个多月之间,凡是手下出林到附近山村掠夺财物,到达以后纷纷不见村中村民踪影,甚至有几次,众匪在路上遇到官兵埋伏,损失颇为惨重,山寨中众兄弟也怨声载道。所以李秀心中便知这寨中有人走漏消息,但是哪处人马出现了问题,他也不知,于是在这寨中十八路兵马中纷纷暗中安插人手。

而这问题是这子安身旁的杨祖求功心切所造所造成的,子安只是告诉杨祖只需将的消息传递出去即可,万万不可漏了马脚,可是这杨祖觉得如此这样,攻破焦山大寨太费时日,家中老母幼儿在家中候他多时,他只想速速了解此事快些回到家中。于是擅自将一些寨中下山抢夺之事也传递出去。起初接到消息的冉宁也觉得奇怪,但不知其内因原由,只能照着密报去做。

然而这让李秀发现了蹊跷,很快手下细作便告诉杨祖那路人颇有些嫌疑,于是当杨祖随众匪下山抢夺那日,李秀就做了些安排。

杨祖像平常一样,刚刚下山就来到林口东面的那家茶店,依旧要了一碗加了蜜的凉茶,众匪对此也是见怪不怪,只是等杨祖将茶喝完,便再行赶路。

杨祖依旧将自己手中的纸条藏在碗底,这次传递消息,子安依旧不知,其实子安只是让杨祖传递过两次密报而已,其余的都是杨祖自作主张。就在杨祖要转身离去,小二将碗收拾好时,忽然店门被一脚踹开,杨祖心中一紧,便看见李秀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使枪的刘猊和手握狼牙棒的张赫。

“店家,凉茶一碗,多加些蜂蜜。”李秀坐在杨祖面前说道,杨祖见罢,也只好坐了下来。

小二偷偷看了一眼杨祖,便将手里的碗收好,便要下去准备。

“店家,不必麻烦,你把那茶碗拿来,我就用那碗来吃便可。”李秀说道。

小二说道:“客官,这碗刚刚让人用过,小的这给您换个新的。”

“这都是我自家兄弟,用同一碗喝个茶怕什么。”李秀说道。

小二还想争辩,之见得李秀身后的张赫走过来,一手将他拉过来,小二只能将手中茶碗放在桌上,便去准备凉茶。

“杨祖兄弟,我一直没问过,这些时日在山寨中过的如何”李秀问道。

杨祖先是一愣,便回答道:“甚好,甚好,寨主招待周到,杨祖在这寨中甚是快活。”

“哈哈哈哈,兄弟在我这里自在快活便好,人生本来就是求得就是逍遥自在。”李秀拍了拍杨祖肩膀大笑道。

这时小二将茶壶端来,将凉茶倒进碗里,对李秀说道:“客官,这店前的蜂蜜不够了,我上后面给你多加些蜜。”说罢便要身手将桌上的碗拿走。

这时李秀忽然将刀把小二的手钉在木桌上,随手将茶碗举起,将凉茶一饮而尽。

“杨祖兄弟,如今这时日已经入了秋,总喝凉茶能凉坏了身子啊!”李秀说罢,将茶碗在桌上拍碎,碗底夹带的纸条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时杨祖知道事情败露,于是将身旁齐眉铁棍抽出,朝着李秀挥去,李秀闪身便躲了,趁这个时候,杨祖将桌上纸条一把抢了过来塞进嘴里吞了进去。众匪见这一状况,便纷纷举刀冲着杨祖奔来,杨祖将那铁棍使劲一扫,一挑,一推,面前众匪便纷纷倒地。李秀身后的刘猊见众匪不敌杨祖,将枪头上的蒙布一手扯了冲着杨祖奔了过来,杨祖见是刘猊,便将铁棍横立面前,便于刘猊钢枪对上了,之见杨祖将手中铁棍一点,一劈,一撩,一扫,一拦,一架,这边刘猊将那钢枪一突,一横,一挡,一立,一刺,一扎,便全都抵挡住了。二人战了百回合,杨祖一心像趁机逃走,这时他猛地发现张赫持着狼牙棒站在店口冲他笑着。

杨祖便知今天是逃不出去了,将心一横,所以也没有什么顾虑,将手中棍子耍的飞快,这边刘猊看不出一丝破绽,张赫看见杨祖这个样子,举着那狼牙棒就朝其快步奔来,杨祖见到张赫过来,将棍猛地抽出,张赫见势不妙,便用手中武器抵住了,这时刘猊见此状况将钢枪一横,便刺了过来,杨祖一脚将面前的张赫踹翻,随后将身向后一仰,躲过了飞来的钢枪,将铁棍向着刘猊腋下刺去,刘猊见其变化,停下步来空出一手,抓住了棍子,杨祖一个正身,丢了铁棍滚在一旁。刘猊,张赫二人还想来战,杨祖将腰间短刀抽出,朝着李秀喊道:“寨主回去告诉那萧麓,虽然他把我当兄弟,但我一直利用他,今日劳烦寨主替我向他赔罪。”

李秀一见,心知不好,便快步向前阻挠,但为时已晚,之看那杨祖举刀大喊:“冉将军,杨祖无用,往日恩情今日只能以死向报”说罢就用短刀抹了脖子。

这杨祖自行了解在众人面前,李秀心中也颇有懊悔,看那刚刚倒地的小二也不知何时吞药自尽了。李秀只能另众匪将那死了的杨祖抬上山去,也将这茶店一把火烧的精光。子安此时正与红菱在寨中吃酒,见到众匪将杨祖拖入寨中,一路上滴滴答答全是鲜血,子安心中一紧,便知大事不好。果然李秀来到寨中大厅叫山寨众头领纷纷叫来,说要要事相讨。

李秀斜坐在大厅高台上的虎皮大椅上,杨祖的尸体被丢在大厅中央的台阶上,众匪围着指指点点。李秀猛地站了起来,指着台下杨祖尸体大声说道:“我焦山大寨虽然人数众多,鱼龙混在,但是绝没有出现过如此叛变之徒,这是谁家的叛徒,快出来给我一个交代。”

白岩看见躺在地上的是子安身边的杨祖,心中一惊,低声问身后的子安怎么回事,子安摇摇头不作答,白岩转身打量子安,便拉着子安和身边的郭嵬从人群中走出,跪在台下说道:“兄长,这人是那日法场舍命救我的那个杨祖,怎能是所谓的叛逆之徒啊?”

李秀低眼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白岩子安等人,说道:“萧麓,这事你知道原委吧。”

子安说道:“这杨祖的确是侄儿兄弟,那时我正四处奔波流浪,便结识了这人,可侄儿并不知此人之前身世如何啊。”

李秀说到:“你说不知便不知?这杨祖是当众自杀而死,必是保护何人才做此行径,白岩兄弟我甚是了解,他恨不得将那冉宁千刀万剐,只有你萧麓和你身边之人,你们身世如何我却只知道片面而已,我现在都怀疑你到底是不是那所谓萧老英雄的子嗣”

白岩听后说道:“我侄儿萧麓定是兄长萧祈峻膝下义子,千真万确,这我白岩以死担保。”

李秀却说:“白岩兄弟,在这绿林之中你我皆知,何况是义子,即使是亲身骨肉也不能完全托之信之,这事宁可错杀也不能随意放过。”

子安大喊道:“我义父乃江湖豪杰,我一生追随其忠义之道,李寨主即是给予我等安身之处的恩人,又是我义父生前挚友,我怎能做如此不忠不孝之事!”

李秀没有理会,挥了挥手差人绑了萧麓和郭嵬。就在这时众人听得身后传来一声:“谁敢绑我萧麓大哥。”红菱手持双刀,身披红袍大步走了过来,一脚将要绑了子安的一个山匪踹翻在地,随后将双刀做十字状对着身边众匪说道:“你等要是伤了我大哥一下,我定拿了你们性命。”

李秀大怒:“红菱,你这是作甚,你若如此我也将你绑了。”

红菱听后,跪在李秀面前说道:“义父,你糊涂啊,若是这萧麓大哥想毁了这山寨夺了义父您的性命,何必如此这般麻烦,那日在那屠山猎虎时,萧麓大哥只要将您撇下在那虎口前便可办得此事,何苦向您所说如此大费周章啊!”

李秀楞了一下,白岩听后也跪在台下,说道:“我这侄儿若有二心,寨主早就性命不保,寨主明察后再做定夺,这关乎性命之大事,万不可草率。”

李秀坐了下来,思考片刻说道:“将萧麓,郭嵬这二人先绑了,押进牢中,待事情有结果了再做处理。”

于是又上来几个山中喽啰便要将这二人绑了,红菱大喊:“谁敢动我大哥,休怪我红菱不顾念往日交情,我这双刀可不长眼。”

子安说道:“红菱不可鲁莽,寨主定会公正决断,我若清白公道自存,我要是向寨主所说是叛逆之人,萧麓死不足惜。”红菱听后双眼有些湿润,便冲着着李秀大喊:“大哥安心,我义父绝不是愚钝之人!”

于是萧麓和郭嵬被押了下去关在寨中牢房里,李秀遣人日夜看守,将一举一动都仔细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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