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华进了厨房,罗大夫数落罗佑生的声音戛然而止,扭头看向了王月华,紧张到,“怎么了?”
王月华连忙摆摆手,开口道,“没有,没有。病人很好。我只是想问问,还有没有多余的房间,我们人比较多,今晚怎么住?”
罗佑生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站起了身,开口道,“我这就安排。”
出了屋子,罗佑生长舒了一口气。
院子里除了厨房外,还有三间房子,他们爷三一人一间。周爱国现在待的内堂原本是罗佑生在住。罗佑生带着王月华走进了偏屋,点亮了桌上的油灯,开口道,“这是大康的屋子,你今晚住这。”
“那他呢?”
“药铺里有个小隔间,是病人看诊时睡的,他今晚可以在那里将就一晚。至于其他人没有办法了,将桌子拼到一起,住在厨房吧。”
“厨房?”
“我怕他们会打呼噜,睡到内堂,吵到周先生就不好了。”
王月华说道,“你考虑的很周到。”
“那你休息吧。”
“好。”
门吱呀一声被关上了,王月华吹灭了油灯,躺在了床上。
床铺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王月华闭上了眼睛,她本以为自己会睡着的。可事实是,她怎么也睡不着,毕竟才吃过晚饭没多久,又吃的太饱。
她翻来覆去好久,最终选择坐起了身,下了床。
拉开了屋门,院子里寂静一片,就连内堂的油灯都熄灭了。
因为院子外就是田地,站在屋前可以听见蛐蛐的叫声。这种环境很容易使人放松,王月华仰头看向了月亮,目光却停留在树上的人影上。
王月华下意识的动作,手搭在了腰间的枪上。
躺在树干上的人影坐起了身,远远地,即使他知道王月华看不见他的表情,他也对着她笑了。她不记得他了,可他记得她,那时候,母亲重病,无药可医,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带母亲去了医院。
最后,母亲还是去了。
他蹲在墙角嚎啕大哭。
穿着保安制服的她走向了他,他以为她是要赶他走。
可她从兜里掏出了一枚银元递到了他面前,说到,“希望可以帮到你。”
他抬脸看她。
她伸着手,说到,“快去交药费吧,别哭了,男孩子不能哭的,也不可以学坏。”
那天,恰巧是王月华知道兰菊靠出卖身体挣钱的日子,所以,她看见罗康时,不由自主的将兜里的钱掏给了他。她以为他是因为没钱治病才哭的。
罗康仰着脸看她,她身后就是阳光,阳光刺眼,他有点看不清她。可是,他恍惚间觉得自己看见了母亲,他的泪水再次涌出眼眶,他泪眼朦胧,站起了身,喊了声,“娘”
王月华皱皱眉头,看着眼前的少年,以为他是悲伤过度失心疯了。便顺着他的话说道,“娘在这,别哭了。”
拿出手帕递给了他,说道,“擦擦眼泪。”
说完,牵住了他的手,将他往门诊部里带,应该是刚疯的,还得来及救治。
罗康看着两人牵着的手,走在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