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的目光顺着白飞飞看向身侧的温希澄。

温希澄的端着个杯子放在嘴边，也不喝，也不放心，眼神放空，表情微妙。

宁夏想着，她随意提出的问题是不是刚好踩到了温希澄的底线？

思及此，她赶紧开口解释：“我只是随便问问，不说没关系的。”

话音刚落，温希澄拖长尾音开口了：“我呀，叛逆吧！”

那口吻，有点漫不经心，还有点怅然若失。

语毕，温希澄自嘲一笑，随后眼眸重新聚光，侧了侧身，歪着头对宁夏笑，笑得有点意味深长。

白飞飞全程局外人，眼睛根本没放在两人身上，低头玩手机，时不时喝一口咖啡，那样子很随意，也很酷炫。

宁夏不懂温希澄到底怎么了，只能愣愣地看着他，不说话。

温希澄愿意说，或者拒绝，她都能接受。

原本，这就是温希澄的私事，只不过，此时话赶话到这了。

“其实，我小时候被人偷过。”温希澄垂眸，低声道。

嗯？

宁夏没理解。温希澄，他……

“我爷爷没把我看好，让我被人贩子偷走了。”温希澄不顾宁夏震惊和疑惑的眼神，自顾自地继续，“丢了好几年，等我家人把我找回来的时候，我都九岁了。

丢的那几年，我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回来后，我就跟家人不对付，尤其是我爷爷，觉得他们对不起我。

刚回来时，我爷爷希望我好好学习，有朝一日能继承温家的产业，但我就不。我偏偏反着来，打架逃课上网早恋，我全部都干。”说到这，温希澄笑了笑。

不知道是想起过去的时光觉得美好，还是笑曾经的自己太傻太天真。

宁夏怀着巨大的震惊听温希澄讲故事。

温希澄的情绪挺好的，说这些话，如同在说别人的身世，“早恋谈多了，家人就担心我闯祸。”

“闯祸，你懂吧？”温希澄带着笑意看宁夏，挑了挑眉，“就让人家小姑娘未婚先孕……”

宁夏别开头，喝了一口咖啡，没理会温希澄的插科打诨。

温希澄自顾自笑了笑，结束了没营养的黄色小笑话，“我爷爷就寻思着给我找个门当户对的姑娘，让我收收心。”

对面一直局外人的白飞飞轻笑了声，随即温希澄也笑了，“那姑娘就是你对面的飞哥。”

宁夏看看低头玩手机，一脸玩味的白飞飞，又看看笑意盎然的温希澄，有些难以置信。

她默默喝了一口咖啡，为温希澄爷爷默哀了三秒钟。

“是不是挺同情我爷爷的？”温希澄笑，抬手捏了个虚拳放在嘴边，“讲真，一开始，我真不知道飞哥喜欢女孩子。那时候……”

温希澄可能想起了跟白飞飞刚被介绍那会，笑得有点夸张。

“讲重点，别扯我！”白飞飞的目光放在手机上，另一只手敲了敲桌子，特有范。

温希澄抬了抬手，算是妥协。

明明是个挺哀伤的故事，被温希澄和白飞飞这么一搅和，莫名带了一点搞笑氛围。

“我正叛逆呢，怎么可能听我爷爷的，我那会正琢磨着怎么做点更刺激老头的事情呢，就……”温希澄低下头，脸上的笑意也敛了起来，“就无意间得知我爷爷得了癌症，晚期。”

宁夏一直沉默着，听到这里，心蓦然一沉。

她看得出来，虽然温希澄一直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道出这样一段往事，但他内心是难过的，或者说，是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