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艾莫斯的声音渐落，我感受到了来自他指尖处越发加重的力道。

“你、不敢！”

就在我竭尽全力的一声尖叫之后，艾莫斯终于放开了我已经摇摇欲坠的身体。

“还真是让你说对了，我真的不敢。不过顾小姐，你让我的心里不痛快，你觉得你会好受吗？亦或者说，我会让你好受吗？扶南方和江柒染之间的选择，你究竟是想要选择谁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艾莫斯的话，顿时让我从刚才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今天我来到这里的目的，不正是为了江柒染的事情来的吗？

一时间，我竟是有些懊悔，刚才没有想到自己还有短处在艾莫斯的手里，却只想着为国人辩解了。

“艾莫斯先生，自古忠义不能两全，更何况我只是一个小女子，也应该是如此。”

就在我说出这番话的瞬间，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就算我选择见了扶南方，也是暂时的，偷偷地看上一眼，不能话别，也不能拥抱，即使这一面见过之后，我很有可能这辈子就见不到这男人的面了。但是我就算是偷偷见了他一面，又能改变什么呢？我依旧是我，我顾念初，依旧是要和艾莫斯合作，不能和扶南方团圆。

能改变的，仅仅就是解了我一直的相思而已。但是日后的相思和比现在这点漫长多了，这一点我都承受不了，又怎么能担当的起李姐临死前托付给我的事情呢？

“哦？顾小姐，听你这么说，是有了决定了？”

艾莫斯好像突然被我的话引起了兴趣，饶有兴致的蓝眸紧紧的盯着我的脸。

“是的，我要江柒染。”

比起见与不见，都要相思的扶南方来说，江柒染更加需要我的存在。他需要一个妈妈，抚慰他受伤的心灵，才能够不做傻事，所以不管怎么选择，我都要选择江柒染。

他……是个可怜的孩子。

“好！顾念初，你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

艾莫斯赞叹的话语说完，就径自离开了他的书房。而我也没有了再留下来的需要。

匆匆回到我和江柒染住着的小房间，却没有进门，而是在窗边停留了下来。

朝霞尚未褪去，我看到了漫天的红色，十分艳丽，就好像是鲜血一般，我情不自禁的捂住自己的心口，突然想到一个很傻的问题。

我这里流着的血液，是不是也和天边的朝霞一个颜色呢？

第一次，没有扶南方在身边的早晨，日出已经过了，还残留着的朝霞，让我看的出神。

我不能去机场看扶南方，但是我可以在这里看啊，说不定，我可以在这里看到扶南方飞机起飞呢？说不定我能看着扶南方一直回到我们一起生活了好几年的城市呢？说不定……

顾念初！你别傻了，你怎么可能看得到呢？扶南方……根本就不是在这里上飞机啊！

脑海中，一个声音突然出现，提醒着我，那赤裸裸的事实。

不！我不要听，我要看扶南方，我要看扶南方从我的身边离开……

我捂着自己的耳朵，我不要听，什么都不要听！

“顾小姐，这是怎么了？我郑玉林还真是第一次见到顾小姐如此狼狈呢。”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从癫狂之中惊醒，下意识的抬眸一看，却看到了郑玉林苍老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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