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言诺便直接摇摇晃晃地朝着营帐口走去。

麦文恭敬地给东方景陌行礼告退，急忙跟上了言诺。

直到东方景陌再没听到动静，确定言诺已经走出了营帐，顿时，身子一下子软了下来，绞心的疼痛感从心脏蔓延至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东方景陌修长的手紧紧地攥着桌角，骨节泛白，额头上青筋凸起，因为疼痛脸色微微苍白，笔挺的鼻翼上微微有些透明的汗珠，一支手紧紧地捂着胸口，疼的有些让他站不起身。

这就是断魄的药效吗？果然如同星宇说的一模一样，好似人的灵魂要从身体里剥离出来一样，疼的让人生不如死……

其实，从言诺刚开始说要去见言业开始，他的胸口就已经隐隐作痛，身体开始不舒服，为了不让言诺察觉到异样，他一直隐忍到现在。这么短短的功夫，这毒已经让他生不如死，果然不辜负这断魄的名字……

因为身体传来的巨大疼痛，就算是死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东方景陌此刻竟然蜷缩在地上，硬生生地承受着身体灵魂剥离的痛疼。不知道噬心和断魄相比，是不是也这般疼痛吗？还是，比这更痛呢？

他记得，冥血阁潜入军营那次，他在言业营帐里发现倒地不起，昏迷不醒的言诺时她的模样，那时，她定然也和他此刻这般疼吧？真的很抱歉，那时，他不在她的身边……

他心里无数次地说过要保护她，不让她受伤，不让她难过的，可是，他却总是食言。她心里是否对他有怨呢？

他不后悔承受这份生不如死的疼痛和痛苦，如果能减少她身体的疼痛的话，他愿意……

“嗯，”因为身体的疼痛，东方景陌身体扭曲痛苦地闷哼了一声，感觉有无数把刀子在割他的血肉，敲着他的骨头，挑着他的筋，一片一片，一点一点……

幸好，幸好言诺不在这里，要不然她看到他这个样子该担心了吧……

可是，上天好像听到了他的心里话，故意要和他作对，营帐的门口有脚步声。言诺这么快就回来了吗？是她探望完了言业？还是她的身体不舒服？

东方景陌忍着身体上撕心裂肺的疼痛感，扶着凳子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整个身体都在不停地颤抖着。

他努力地抑制着身体的疼痛感，强装着自己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他刚刚站起来，双腿因为疼痛而有些发软，身体再次一下子摔了下去。

东方景陌双手无力地扶持着凳子，双腿无力地跪在地上，心里着急，想要挣扎着再次起身，他不能让言诺看到他现在这幅样子，让她担心。

而且，如果她要是知道他是为了救她才吃下断魄的话，她必定会万分自责的吧？他不想看到她自责的样子……

因为爱她，所以他想把她留在身边，而不是因为她的自责或者其他什么感情，他不希望这份纯粹的感情里掺杂任何其他的因素……

他想站起来，非常非常地想站起来，可是，他每次站起来双腿总是会软弱无力，然后很快地再次摔倒。

就当东方景陌还在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时候，一双鞋子出现在他的眼前。这双脚并不是言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