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懂。

一路沉默到公寓，林熙熙有点混乱，并不敢主动跟他搭讪。

阮旭头上的血迹已经干了，黏了几缕头发在上面，有一种邪魅血腥的俊美，他看着林熙熙笑了笑：“你知道男人在什么情况下会抱女人吗？”

林熙熙被他问得有些茫然，摇摇头。

阮旭笑意更深，声调不再那么随意，显得认真了些：“想要怜惜你，想要疼爱你，想要占有你，再或者，图谋不轨，你觉得我是哪一种？”

电梯里的灯光有些迷蒙，林熙熙的眸子也是一样。

她并没有思考过这种问题，加上脑筋混乱，只能微微尴尬地开口：“我应该没有什么可图的啊……”

阮旭怔怔看了她两秒，险些就笑出声来。

“你应该累了，回去休息吧。”他目光柔和下来，低声说道。

林熙熙避开那种目光，点点头。

那一种温柔她不是不喜欢，而是想起以前的时候岳峰也经常用这样的目光凝视她，她至今都不敢再触碰爱情，也许有时候契约与协议是最好的选择，彼此都有所图，权利与义务都那么分明，不必爱，不必愧疚，更不必权衡得失。

爱很累，她有些承担不起。

半夜里被一个女人敲开门，阮旭尴尬了一下，扯过旁边衣架上的T恤穿上才敢放她进来，谁知她摆摆手，歪着头说：“我不进去啊，wanxu，我就是来跟你说说话。”

阮旭睡得朦胧，脸色铁青道：“小姐，你有什么话不能明天说？”

铃兰笑嘻嘻的让人恨不起来：“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一声，你跟林，没有可能哦。”

阮旭有些清醒了，迷糊地“恩”了一声，半是认真半是放荡不羁，随口问道：“为什么？”

“因为Vinson不会允许的！他喜欢林！”铃兰说的很理所当然。

阮旭点头：“知道了，你家男人就是天神，他想要谁都可以，你是来提醒这个的吗？”他嘴角勾着一抹笑，淡淡的，似乎是嘲讽，却更像是无奈。

铃兰耸耸肩：“他的确是呀。”

阮旭抹了一把脸想关门，半晌又觉得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熙熙？”

铃兰无辜地眨眨眼：“感觉。”

阮旭没有力气再陪着她折腾，伸手到外面拍拍她的肩：“好了，睡觉。”

直到关上房门他才认真开始思考铃兰说的话，这样感觉而认真的女子，看一切的时候都豁达到云淡风轻，可是真的喜欢上，又哪里是一句不可能就拦得住？

阮旭愣愣地撑着门半天，低咒出一句：

该死，睡不着了。

周末开庭，铃兰吵着要去，林熙熙拗不过，只好答应。

“我只在观众席上，不会给你捣乱的。”铃兰好心地保证。

林熙熙缓步移动着，将架子上的文件归类整理好，侧首看了一眼她，浅笑起来：“好。”

她担心的，也并不是铃兰是否捣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