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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楚偏过脸不与她计较,只用力抱住女生,制住她的暴力行为,再示意随他一起来的人将顾安笙送去医院。

待那些看热闹的人群被驱散,男人才用两根手指将女生的下巴抬起来审视,白炽灯此时不知被谁打开,亮堂堂的光源下,阮苏陌脸上的伤口更显得骇人,秦楚那原本就没有什么表情的脸越发阴沉。然后听她问:“我会不会被毁容啊?怎么有种这张脸不是自己的感觉,你说这脸本来长得就不招人待见……”

秦楚将她的脸小心翼翼地左右偏动查看还有没有其他伤口,检视完毕后停下来正视对方,总结性地道:“不会的阮苏陌,你毁容等于整容,而且你现在说话的样子,可比之前招人待见多了。”

此时,一个中年男人从门口进来,叫了声“秦少”

“没有漏网的,不过……其中一个是环宇的小开,你看……”

盯着阮苏陌在一旁龇牙咧嘴的模样,秦楚沉吟片刻终于缓缓开口。

“该动不该动的,都动了吧。”

知道怎么做以后,中年男人退了下去,阮苏陌张着嘴口齿不太清地问:“你不是一正经商人不混黑社会么?!”

男人点点头,“那些不是黑社会,是便衣。”

得知顾安笙被送去了医院,阮苏陌便死磨硬踹的要去看看对方伤势如何,秦楚也不与她多说话,只是要她上车。

启动车子,再侧脸,发现阮苏陌抬起右手可怜兮兮的捂住嘴角,看来是真的很痛。男人的怜悯之心一闪而过,随即又嘲讽道。

“你这死德行就该被人操练操练,才知道那棺材板儿到底是软的还是硬的。”

坐在副驾驶旁的阮苏陌一听就不乐意了。

“我还翻盖滑盖的!其实吧,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的讨人厌,你讨厌我只是因为我俩八字不合。这不公平秦公子,你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凭什么还可以逍遥至今?!”

“那你回答我,为什么像你这样的弱智加二会安稳的活到现在?”

阮苏陌被堵得哑口无言。

一番话说完,车子也已经行驶在干净的柏油马路上,盛夏的天幕今夜没有星,周围风景一路倒退。

看着越来越陌生的建筑物,阮苏陌再度激动,一手捂住伤口一手去拉扯秦楚握着方向盘的手:“你这是要去哪儿?!我怎么觉得我刚出狼窝又入了虎口?!”

秦楚没料到她突然来这一招,防备不及,被对方逮住的手一滑就落下了方向盘,他急急地用另外一只手转个弯,顾不得哪儿该停哪儿不该,直接急刹在人行道边上。

刚停稳,一辆拉风的跑车便急速从他们背后几乎边挨着边的驶过,如果阮苏陌没有看错的话,那驾驶座上的人甚至还伸出一只手挥了挥,似是挑衅又或者是打招呼,手腕上有个亮亮的东西在阮苏陌眼前闪,直到变小不见。

阮苏陌也没想过自己一个无心的举动差点就酿成车祸,愣了许久。而秦楚,则双手支起揉下发痛的太阳穴,最后才尽力压下火气道:“去医院!你这伶牙俐齿的嘴还想不想要?去你小情人的那家医院你满不满意?”

于是阮苏陌在心里腹诽秦楚,早点说要死啊,不就没这么些事儿呢么,但倒真的再没有随便开口说话或者有其他动作,她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和这个男人就要玉石俱焚。

没有了干扰,不多时,车子已经稳稳当当的进了医院停车场。

不知道阮苏陌这嘴角的伤到底应该算五官科还是外科,秦楚索性将两个科室的主任都请了来,还挂了急诊,三三两两的医生护士将她全全包围伺候着,阮苏陌这才有些傻眼。而对于见过许多大伤小伤大风大浪的医生来说,阮苏陌这伤真不算什么,顶多开些外敷内食的药消炎去肿。

上了药出来,嘴角还有些火辣辣的疼,阮苏陌用指尖小心翼翼的试着去碰触,又问秦楚。

“问你件事儿行吗?”

一旁男人的步子停了下来,看她半死不活的模样有些好笑。

“嗯?”

于是阮苏陌麻着胆子问了从进病房之后一直想要问的问题,“这医院是你家开的啊,阵仗那么大。”

秦公子半真半假的回答:“嗯,是咱家的。”

没有察觉到他口中的“咱”,阮苏陌的手举久了有些酸,她甩了甩胳膊,然后才恍然大悟。

“哦,怪不得。你家不是经商的吗,怎么在医疗界也插了一脚?这是想只手遮天啊?活人死人的钱一个都不放过,杀千刀的资产阶级。”

秦楚不怒反笑,那笑容唬得阮苏陌一愣一愣,他说:“是啊,秦苏陌,咱家什么界都要入,咱家的妇科医院也是很有名的,你要是哪天需要去了就知会一声,虽然不收钱也有些说不过去,但起码可以打个折上折。”

说完,还别有深意的瞄了一眼阮苏陌的肚子。这一瞥,阮苏陌才察觉了对方话里的那个咱家,也记起今晚被秦楚强吻的事情,那场景和动作扼地在她脑海里浮现,这下女生彻底红了耳根,一方面是被打的地方还未消肿,一方面是东想西想羞出来的。

“谁是你家的,不要脸!”

“谁不要脸啊?你忘了是谁耀武扬威地在我面前发誓来着‘我一定不会后悔的秦公子,你放心,我要是后悔我就跟你姓成么?!’现在我回答你,跟我姓这件事,我看可以。怎么,不喜欢秦苏陌这个名字?那要不换个独特一点的,你刚刚在酒吧叫我什么?禽兽?那叫你小禽兽?”

“啊呸!”

……

根据护士指引,两人一前一后往顾安笙的病房走,听医生说顾安笙已经检查过了,并没有大碍,只是身上有很多处擦伤,不过都是皮外伤,所以并不严重。

阮苏陌和秦楚在去的途中还停止不了斗嘴,吵闹的声量不算小,惹得医院上下经过的病人家属有些不高兴。直到病房门口,阮苏陌才一下子安静下来。她低头检视自己身上的衣物,再刻意地拨弄了几下头发,将原本扎起的马尾放下扫到肩头前面来,试图遮住脸上的伤口。

秦楚跟在背后,看她手忙脚乱地整理自己,那原本已经有些转好的心情忽然又急转直下。他看她几步走过去,一边踮起脚尖从门口的玻璃窗往里望,一边握住门把准备进去,可是下一秒,女生的身子就再也没有动作了。秦楚疑惑,迟疑了一下,走到阮苏陌身后,身高优势令他只需微侧头就能看见里面所有情形。

那个装满水果的果篮旁边,何熏正拿着小刀削手上的红富士,顾安笙半躺在床上,盯着某一处发呆。大概是说了几句话对方都没有理会,何熏便放下苹果和刀,起身上前将身子探到顾安笙的方向,随即两人的身影都停滞了半响,直至女生将唇印上男生有些青紫的,抿着的嘴角,再直到两唇相印。而顾安笙,他没躲。

宽大的房间,雪白的墙壁,俊男美女,那两个人的一吻定情,此刻在阮苏陌眼里看来,唯美得让人想要落泪。是自己太自作多情了吗?顾安笙今晚明明就有话要跟她说,她明明感觉到了。

再次抬眼望向眼前你侬我侬的二人,哦,阮苏陌似乎有些懂了。

何熏没有出现,自己的确是有机会的,就像以前在七中,如果何熏后来没有出现没有入了顾安笙的眼,那么顾安笙说不定也会慢慢注意到自己。所以一切一切的前提条件都是,没有何熏。

所以我在你心目中,永远是second,是不是这样的,顾安笙,是不是?

阮苏陌在某一刻想冲进去问出这个问题,可是她没有,有些事情是不能说出口的,一旦出口,谁也不能预计结果。

视线忽然被身后伸过来的手掌温柔覆住,阮苏陌伸手去拉,可也仅仅只是抓住了对方的指尖,而后再也没有用力。像是突然有人往深陷在泥沼中的自己抛出了一根绳子,所以阮苏陌最后很听话的由着身后人将她拖走。

秦楚以为她会哭,仔细瞧她的眼睛才发现并没有。

爱情里,不被爱的人总是沦为凋零的尘埃。

而爱上不爱你的人,遑论你为他做东做西,你就是为他死,他至多流几滴愧疚的眼泪,然后在荒芜的岁月中将你不遗余力的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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