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心底的醋意，渐渐变成了恨意。

那个人，为什么将他心爱的小蝶的命运和那个人的联系在一起？他不是答应过，小蝶的一生都是属于他的吗？难道他现在背弃了当年的约定？想到那个人，司清澜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那一刻，他再也不想控制自己，哪怕是为了小蝶，他也一点儿都不想隐忍。

哼，阮衡既然如此，那么他也不会手下留情了，不就是只噬心兽吗，如果杀不了它，那么他就让阮衡死好了。

反正谁死都一样。

司清澜心念电转，唇角不经意闪过一丝冷笑，他的一手死死抓着司梦蝶的腰，一手手指缓缓勾起。

阮衡刚刚救治司梦蝶灵力消耗过半，这个时候攻击他，即使一个小小的法术，也会瞬间让这个男子非死即伤。

那个噬心兽还在贪婪的噬咬着，它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莫名的光，好像是希望他出手一般。

他咬了咬牙，心底发出一声低吼：“阮衡，去死吧！”

手指间突然透出几道温柔的白光，然而只有司清澜知道，这是他的术法与已经严重尸化的身体所能迸发出的最强大的力量。正如嫣子非所说，尸化并不会夺走他所有的能力，反而让他本来就拥有的能力无限放大。

那几道光异常的温柔，就像黎明射入花神庙的晨光一般，如果不是修为极高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发现，然而，仿佛感受到了他手上的力量，司梦蝶忽然心里一紧，还没来得及细想，身子已经挣脱司清澜的手，倏地一下子扑了过去。

长袍翻飞，就像一片黑暗中的白云。

“阮衡。”她抱住了他，看着那个他略显惊讶的脸，微微一笑，身体便一下一下委顿了下去。

“梦蝶！”阮衡还没明白过怎么回事儿，那个刚才还巧笑嫣然一脸红晕的女子已经像一片凋落的花瓣倒在了自己的脚下。

他抬头看了一眼司清澜，那个人怔怔的抬起自己的手，张大着嘴巴看着，似乎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

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亲手伤了小蝶？

那个丫头，究竟又是怎么发现他出手呢?那个时候，他明明用了很大的力道，她又是怎么挣脱的呢？

“小蝶！”他终于缓过神来，脱口惊呼，想上前看那个女子，然而，阮衡一个凛冽的眼神横过来，他的脚步不由一顿。就在这时，一把雪亮的剑已经横在他的脖颈，眼见就要切入肌肤。

“算了，别管他，肖兄！”阮衡一句话淡淡的飘过来，肖紫衫愣了一愣，终于冷冷的哼了一声，收了剑。

“司清澜，你救不了她，我现在也没有力量再救她，但是我不会让她死。”阮衡的眉头紧紧锁起，他的心好像刚刚被痛击了一般，从来没有如此难受过。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女子，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人为什么这么不要命的救自己？是因为体内的不明毒素的作用？还是因为她的心里真的有他？心中一股莫名的甜意掠过，很快变成了酸涩。

不管因为什么，千百年来，他一直想看清的那个人不是她。

那个白衣飘飘，精灵一样的女子，会是谁呢？

几人离开花神庙的时候，司清澜并没有追上来，他好像还不能承受亲手伤了妹妹的事实，一直坐在已经只剩灰烬的篝火旁发呆，眼神里的光，好像死了一样凝滞住，看不出任何的波动。

肖紫衫虽然几次想对他出手，但是阮衡说过，这个人已经无法杀死了，但是他的心已经死了，杀一个没有心的人，又有什么用呢？所以，肖紫衫离开的时候，只是看了他一眼，便使劲按住了跃跃欲动的凝霜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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