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浅兮突出一口气,伸手,推开那道门。
吱呀—
吱嘎的声音划破早晨的宁静,那一直临窗独坐似乎在发呆的白衣女子浑身一颤,而后有些颤抖的将自己缩在角落里,恐惧的喃喃自语。
"走开……别碰我,走开……"
她蹲在角落里,裙摆遮不住赤裸的双脚在清晨的风中瑟瑟发抖。瀑布般的长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大半容颜,却隐约能看清大而明澈的双眼和小巧微启的红唇,只冰山一角,便能判定出此女子必定是个绝色佳人。
门外的兰华听见那声音,浑身一僵。
凤浅兮已经走进去,反手就关了门。
她将自己的背贴在门上,按压住自己澎湃激越的心跳,看着那蜷缩在角落里不断退后的女子,一瞬间眼眶通红,大步走上去,跪在那女子面前,嘶哑着声音唤道:"娘……"
颤抖着的兰羽一震,随即猛然抬头,那张脸清丽绝俗倾国倾城,十几年岁月未曾在她脸上留下任何苍老的痕迹,依旧如少女时代那般绝美无双,清澈无垢。
任何第一眼看见她的人,都绝不会相信她早已为人母十多年。
她盯着凤浅兮,眼睛睁得大大的,眼中原本的呆滞茫然之色在慢慢退去。
"娘……"
凤浅兮跪在地上,握着她冰冷的双手,眼泪在眼眶打转。
"我是浅浅,我是浅浅……我回来了,娘……我来接您出去……"
兰羽望着她,眼睛越来越亮,慢慢开口。
"浅浅……"
凤浅兮一边落泪一边用力点头,"是,我是浅浅,娘,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娘……"
"浅浅……"
兰羽忽然伸手抱住她,神色温柔而欣喜。
"我的浅浅,我的浅浅……你还活着,太好了,你还活着……"她又是高兴又是激动,又似想到了什么,猛然推开她就去掀她的衣袖,"让我看看你的伤,他们伤你哪儿了?他们有没有对你用刑?他们有没有……"
"没有,娘,我很好。"
凤浅兮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抚她有些激动的情绪。这十年来每年凤暝都会'仁慈'的放她回来两次和母亲相聚,自从第一次母亲发现她身上的伤后就疾言厉色的逼问凤暝。凤暝自然是不肯告诉她,母后以死相逼,凤暝没办法,只得据实相告。
母亲几乎崩溃,当即就给了凤暝一个耳光,歇斯底里的哭骂。
那是七年来,她第一次看见父母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