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远远的传来,似穿越九曲回廊的乐曲,曲曲折折廊腰缦回缠出悠长的韵律,让所有人都不由得心中一紧。
伏跪在地的百官都因那声音微微一震,有的松了口气,有的却是更紧张,更有的莫名的惊恐畏惧。
三皇子四皇子八皇子脸上都不约而同的闪过惊异和淡淡俱色。
方才一直八风不动游刃有余的宁王神情也微微惊讶而沉暗,藏在袖中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
就连上首的楚皇,眸色也因此而越发波澜四起,震动非常。
那声音的主人终于走到殿内,伏跪在地,对着楚皇磕了一个头后才抬头面无表情道:“太子殿下有话让奴才代为启禀圣上。”
楚皇单手负立,竟并未责怪他的无礼和冷淡,沉声道:“说。”
那人道:“殿下说,已经查清刺杀天凤和亲队伍的幕后主使,请陛下不必再费心。”
“什么?”
楚皇震惊非常。
宁王握在袖中的手再次收紧,眼中萦绕的沉暗之色越来越浓。
百官神情各异,原本放松的更欢喜,畏惧的更是胆寒。而三皇子四皇子和八皇子,也绷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传话的内侍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又从袖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
“殿下收到消息,在四皇子府搜到被毁一半的火星急报,按照上面残留的字迹来看,应该是允城传递京城的线报。而日期,是在一个月前。”
此言一出,满朝震惊,四皇子更是面如蜡色,失声叫道:“你胡说—”
内侍依旧面无表情,继续说道:“另外,一个时辰前,有人在四皇子府外一个拐角街道发现内监的尸体,他身上还藏有陛下亲笔所写的诏书。”
他将那道明黄圣旨双手呈上,“请陛下验证。”
楚皇早已是面目青灰狰狞恐怖,偏偏那内侍似乎未觉,麻木道:“还有一件事,殿下特别嘱咐过。昨夜八皇子在春深楼夜宿,今早辰时末才回府,只怕是还未来得及巡查城中要务便入宫早朝。是以殿下恳请皇上,宽恕八皇子情非得已的失察之责…”
咔嚓—
一声尖锐刺响骤然响起。
宁王眉头一跳,凝目望过去,只见一直被楚皇死死抓着的纯黄金打造的扶手已经碎裂而断。
他心中一凛,眼神渐渐沉淀下去。
朝臣缄默不语。
什么情非得已?身为皇子,掌握朝中要职,却在关键时刻逛窑子耽误了政事,未曾及时稳定混乱和捉拿刺客,这已经不单单是失职了。
还有火烧情报,斩杀传旨内监。
这条条状状,那都是杀头的大罪。
太子殿下真狠,自己不出面,只派个内侍传话,却一针见血,最后看似为八皇子求情实则暗示告发,更是点燃楚皇心中的熊熊大火。
这次,几位皇子只怕难以独善其身了。
三皇子四皇子和八皇子早已脸色煞白满眼恐慌。
楚皇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的时候神色已是一片冷肃沉暗,而后毫不拖泥带水的说道:“三皇子四皇子和八皇子防守京都失策,以至酿成大祸,念其各自有功在身,免除死罪。罢黜手中所有职务,幽禁在府。没有朕的诏令,不许踏出府门半步,否则——”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道:“以谋反罪论处。”
三皇子等人面色大变,声音都变了。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