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岱听倪元春这么说后,一时微微一怔,但也没说什么,只亲自将他送回了倪府。
而到翌日,张岱找到倪元春后就说道:“我有在锦衣卫当差的朋友说,已查到是令尊涉嫌毁坏河堤,现已开始准备锁拿令尊,抄检贵府。”
倪元春听后不由得猛退几步:“真的吗?”
“岂能有假!”
“锦衣卫从来都是无孔不入的,既然如今查到的是令尊,那估计八九不离十,与贵府有关。”
“不然,整个杭州府那么多缙绅,为何查到你们倪氏,总不至于他锦衣卫吃饱了没事干随便栽赃一个士族吧。”
“何况,令尊已经致仕,和锦衣卫又没有什么官场什么的矛盾。”
张岱这时言道。
倪元春听后怅然失神:“既如此,看来我家是该有此祸啊,我这一生完了!一旦查到,我的科名,我的抱负,都完了,我甚至也无颜苟活于世了!”
说后,倪元春就瘫倒在了地上,一脸苍白。
“谈什么完了!”
“其实,兄还不如主动揭发令尊,向朝廷坦白尽忠!或可保住倪家全族免受牵连之罪。”xしēωēй.coΜ
张岱这时说道。
倪元春道:“但这不孝啊!”
“兄何其迂也!”
“保住你们列祖列宗颜面,向你们倪家列祖列宗与天下人证明你们倪家也并非没有忠义之人,才是真正的大孝!”
“何况自古忠孝难两全,舍小孝而尽忠,亦非不守礼也!”
张岱言道。
倪元春听后颔首,然后站起身来,神色凝重地道:“也是!吾本就不赞同家父坏国家大政、戕害庶民,行如此卑鄙之事,如今自当舍孝尽忠,以匡朝纲,方不负国家养士之恩与身为汉人令华夏一统之责!”
倪元春说后就走了。
张岱忙问:“兄去何处?”
“去锦衣卫报案!”
倪元春回道。
咚咚!
咚咚!
杭州城内,锦衣卫驻地外的大鼓被敲得震天响。
没多久,当值的百户刘密就走了出来,问倪元春:“做什么?”
“我要揭发这次钱塘江决堤是有人故意决堤,主谋之一就是原河南按察使倪观察!”
倪元春回道。
这刘密听后道:“立即进来!”
倪元春随即走了进去。
没多久,一队锦衣卫就从杭州锦衣卫衙门冲了出去。
“快!”
“快!”
“去倪府!”
这些锦衣卫在一锦衣卫总旗官的喝令下飞快的跑动着。
而张岱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嘴角微扬起来。
没多久。
倪应祯就被锦衣卫扣押了起来。
倪应祯因此大为惊讶:“你们这是?”
“你涉嫌指使人掘开河堤,现已由令子揭发!”
押着他的锦衣卫总旗回道。
倪应祯听后呼吸急促起来:“这个逆子,这个逆子!我是爬灰了吗,他要这样报复他老子!”
而没多久。
杨廷麟也知道了这事,且沉着脸来到了锦衣卫,问着被押到这里的倪应祯:“公为何要如此?”
倪应祯忙道:“犬子在胡说八道,抚院勿信啊!”
“我们的人已经从你的书房内抄出了合谋掘堤的契书,想必你留着这契书是怕你要是被查到,那几家不保你。”
“只是可惜,也因此,让我们锦衣卫也得以查抄到了实证,不过想必要不是令子揭发,我们还真想不到,这事会是你们这些已致仕的官员在胡作为非。”
“但也因此,倪观察,你又何必再狡辩呢!”
锦衣卫千户贺守庚这时走了过来,且说着就把契书给了杨廷麟:“抚院也看看吧,我们锦衣卫人手不够,另外几家,还得劳烦您派兵去抓,毕竟这里面有涉及总兵级的军头。”
杨廷麟接过契书来。
而倪应祯这时则看向了同在这里的倪元春:“你这逆子,世人都知道亲亲相隐,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老子真是白养了你!”
“坏国家大政之罪,已不能隐!”
倪元春这时沉着脸回道。
“没想到公会做这样卑鄙的事”
杨廷麟这时看完了契书,就对倪应祯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对贺千户道:“放心,杨某这就派兵去抓!”
“快!”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