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说后就看着眼前滚滚东去的长江水出神。
江水载满星辰,在驻岸士兵所提灯笼照耀下,如一璀璨宝带。
朱慈烺也扣住了自己腰间宝带,且过了一会儿后,就突然下定了一个决心,而转身吩咐道:“传旨,行宫迁至岳州。”
“陛下为何突然去岳州?”
这时,路振飞忙问了一句。
李邦华则忙拱手道:“陛下圣明,眼下攻克孔有德,忠贞营是关键,不去岳州不知底细!”
朱慈烺则笑着看向了李邦华:“知朕者,大冢宰也!”
路振飞不由得瞅了李邦华一眼。
而朱慈烺这里在下达旨命后就回了室内。
没几日后。
绍光三年暮春时节。
在风平浪静时,朱慈烺就真的来了岳州。
此时,岳州一带,正是群山苍翠,千里洞庭碧绿一片。
“杀!”
“杀!”
“杀!”
而朱慈烺一到岳州境内,就看见各处忠贞营地内,已经有许多兵卒在漫山遍野的春花丛里训练。
甚至,朱慈烺还亲自看见,在岳州城外的一营地内,还有一支由半大小子组成的兵卒,在进行着冲杀训练。
朱慈烺知道,这些应该就是原闯军的孩儿营一支,是闯军最善战的兵。
没错。
李自成的大军最厉害的其实就是老营兵的孩儿营。
因为这些孩儿营从小就是孤儿,见惯了生死,也对生死没什么概念,所以打起来仗来特别不怕死,但又特别机巧灵活,比很多老流贼更勇猛,毕竟有些老流贼虽然经验丰富,但却比孩儿营的半大小子们更在乎性命了。
这也算是这个时代的悲剧。
即在后世都还算不上是成年甚至还需要父母监护的少年,却因为乱世,而在这一世,竟成为了这个时代的野战精锐,也只知道用生命去搏出身。
而且,这些人以后和李来亨等在历史上还是最后一支抗清的主要队伍,名为夔东十三家。
朱慈烺在看了这些孩儿营的训练场景一会儿后,就问着兵部尚书张国维:“大战结束后,做个统计,整个忠贞营有多少未满十六的小子,然后好集中培养安排。”
张国维拱手称是。
而岳州的李过、高桂英、堵胤锡、袁宗第、刘体纯等在知道朱慈烺已经来了后,就忙出来相迎。
朱慈烺来这里,自然也让李过等忠贞营将领感到很是兴奋。
因为这让他们觉得,皇帝果然对他们这些贫贱百姓出身的招安部队一视同仁,也果然重视他们。
“倒是训练有素!”
朱慈烺在见到李过和高桂英等后就说了这么一句,且问着马士英和李邦华等:“诸卿觉得呢?”
马士英道:“倒是比之前是要井然有序不少,以前整个忠贞营还有打牌吃酒的。”
李邦华也跟着道:“确实与官军差不了多少,看上去严整了许多。”
“这就是官军!”
朱慈烺纠正了李邦华的说法。
李邦华忙拱手,红着脸道:“陛下说的是,臣失言。”
“这都是陛下英明,用人得法,自陛下钦定兴国伯为我忠贞营提督后,整个忠贞营的风气变好了不少。”
高桂英说道。
李过则跟着说道:“也多亏夫人大度,臣处置了郧阳伯,夫人不但没生气,反而支持臣,故整个忠贞营才人人愿听钧令。”
朱慈烺听后点首:“朕知道此事,堵爱卿已在奏本中提到了此事,郧阳伯因此挨了六十棍。”
“怎么,他还没好吗?”
朱慈烺问道。
高桂英道:“还没好。”
朱慈烺则指着李过:“看来你打得太重了!”
李过讪讪一笑。
朱慈烺则道:“带朕去看看。”
朱慈烺说着就来了高一功这里,只见高一功趴在床上,且闻得一股浓烈的草药味从其身上飘来。
高一功一见是朱慈烺,便道:“请陛下恕罪,臣不能见礼也!”
“无妨!”
朱慈烺说了一句,就捏了捏鼻子,然后问着李过:“这伤要是不好,这郧阳伯恐不能打荆州了。”
李过因而回道:“陛下说的是,故臣打算让郧阳伯留守岳州,且郧阳伯也按照臣的吩咐假意给孔有德去了信,说有意为内应,让孔有德来攻岳州,臣打算用这种方式让孔有德出荆州。”
“卿倒是行在先!”
朱慈烺笑着说了一句,随后,他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