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天妒真豪杰(1 / 2)

费保和卜青哪里肯走,陆云峣那边久战不支,露出一个僧人来,只一杖打来,两柄腰刀被磕飞,正要结果性命,陆云峣发生喊,一棒打来,格开禅杖,大汗淋漓,吼道:“走啊,你们不要添累赘!”

费保和卜青叹气道:“没奈何,受伤沉重,没一丝力气。”

八条禅杖又打来,陆云峣舍命阻住。

陆云峣吼道:“你们不走,要拖累死我吗?”声色俱厉,费保和卜青流出来泪,相互搀扶着向着石塔奔去。

陆云峣只被斗得筋疲力尽,浑身水浸也似,汗水带走的,更是过度透支的体力,眼看另一边月渎也被金钵明王斗得险象环生,却又拼死翼护林教头,不觉动容,心下反而豁然了:“师姐,你我朝夕相处五年有余,死做一处,也不亏了我们的同门之情。”

月渎喝道:“你不是为了逃生,连师父也肯陷了?你跪下投降,他们必然不杀你。”

陆云峣笑道:“还欠你几剑,待到了阴曹地府,再让你砍罢。”

月渎道:“莫说了,好师弟,我早就不怪你了。”

说话间,陆云峣受了一杖,而月渎也躲了迟了些,背上被戒刀划了一道血口,渗出血来。

陆云峣笑道:“眼看是活不下去了,我与你死在一处,便也值了。”

卖个破绽,拾起那柄禅杖,朗声道:“时至今日,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好汉子,萧嘉穗先生那日为何会做出那等以死换伤的选择。”

沉重的伤体,汗水浸模糊的视线,几近休克,意识迷离之间,只剩下一股强烈的意念:“好师姐,我与你死在一处。”

八条禅杖来阻:“谁准你做这等风流鬼梦!”

意识涣散,只剩本能支撑,双手同使,竟然都是高深的单手棍法,刹那间仿佛多了一人,击破漫天杖影,与月渎汇合,替她挡住一刀,站在身前:“不准你们伤害她!师姐,快走!”

九个人围过来,组成个圈子,金钵明王笑道:“放心,出家人慈悲为怀,我会把你们葬作一处。”

八支禅杖打来,陆云峣一棍一杖,各抵住四支,却力有未逮,八人一起发力,竟然把陆云峣膝盖压弯,单膝跪地。

其中一个抽出禅杖,横腰打来,眼看陆云峣被压制的动弹不得,就要身死,月渎却把瘦剑一横,拼死一剑,招式行险,后发先至,正刺中那人咽喉,救下陆云峣,喝道:“师弟,快走!”

身后却背门大开,金钵明王看得较亲,一刀砍来:“死休!”

说时迟那时快,竹榻上的废人,腾身而起,从被褥下摸出一支丈八蛇矛,一矛隔开,赞许道:“二位少侠,这明王交给我,你们去杀那七个。”

长矛挥舞,直取金钵明王,金钵明王大骇:“白衫苗王从不失手,你这厮不是又哑又瘫?”

林冲不回答他,枪法使出,似乎在喃喃自语:

“一枪挑四海,威震八十万。

奈何遇佞臣,妻死家离散。

军前盼立功,岂料人心险。

刃友祭山神,水泊泪襟溅。

栖身绿林里,鲜血刀口舔。

一身文武艺,难把家园返。

七尺真男儿,不再留遗憾!”

最后一个“憾”字说出,一矛正中金钵明王右腿,刺倒在地,两只金钵,猝然而来,林冲轻舒猿臂,接住一个,拿来一格,恰好格开第二个,反手一矛,把那金钵明王扎个透心凉。

这边见倒了金钵明王,俱各慌乱,那边童威童猛安置好伤者,也挺着腰刀来助战,陆云峣和月渎受伤沉重,四个并七个,只是斗个平分秋色。

林冲叫道:“童威童猛,你们带他们去一边歇息。”ωωω.ΧしεωēN.CoM

童猛喜道:“林教头,你恢复了?”

林冲不答话,要知他手段在梁山泊上,却列第三,除了卢俊义和关胜,兵刃上谁也占不了半点便宜,就连那步军头领第一鲁智深,菜园子中步战也奈何不了他半分。

只见林冲大踏步赶去,格开禅杖,说道:“两位好汉,且退下,我平生不愿欠人恩惠,如鲁师兄、柴大官人之恩,他们身陷华州、高唐州时,我都亲冒箭矢舍生忘死去救,早已偿了;唯独你们二人之恩,恐怕无法偿还,却又不肯欠了你们的。”

陆云峣略一喘息,打起精神:“林教头,我常常敬服您的名头,今番只是附骥尾,岂敢言恩?”

林冲手上不停,说道:“我在这里,有些财帛,你替我带去沧州牢城外开酒店的李小二家,还了他夫妇两个周办衣食、通告机密之恩。我见你棒法刚猛,正适合这林家枪,我传你们两个几式枪法,用心记来。”

长矛使开,却用七个僧人喂招:“枭枪法!”

长矛一抖,正中咽喉,倒下一名僧人。

“压枪法!”“挑枪法!”“拌枪法!”“扫枪法!”

枪法使开,无不应声倒地。

回过头来,说道:“你们记住了吗?”

陆云峣道:“劲道十足,只是不知如何发力。”

月渎却道:“招式都记住了,不过这枪路,即便用出来,女子力弱,也没有威力。”

林冲笑道:“你是师姐,把招式发力方式教给他不就得了!你见了这路枪法,揣摩熟稔后,等闲大枪也奈何不了你。”

一名僧人见他托大,竟然把后背亮给自己,一杖疾速打来,林冲侧身一躲,长矛过肩,侧身拧腰:“回马枪法!”正中心窝,血溅起老高。

最后那个僧人吓得面如土色,撇了禅杖,回身便走,林冲高喝一声:“撇枪法!”双手一搓,那支长矛转起来,两手一抛,却又用右手在矛杆尾部发力一推,那支矛直飞而去,只听一声哀嚎,僧人被活活钉在一棵松树之上。

遍地伏尸,血流入壤,尚有汩汩声传来,瘆人之余,显得夜色更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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