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佳菀觉得自己做了一个绵长的梦，可是她却记不清梦里发生过的事情了。

她只记得在梦的最后，她特别的疼，疼到都想死了算了，可是，有一个人给了她温暖的怀抱，让她坚持一会，再坚持一会。

“莫……少凌。”

顾佳菀艰难的说出这个名字，这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就像是被人灌进去了一斤铁砂，沙哑疼痛到了极点。

她睁开沉重的眼皮，还没看清楚自己到底在哪里，就听到一阵好似世界末日被拯救后才会有的欢呼。

“顾小姐醒了！”

“醒了醒了！快去院长办公室！”

“快去啊！不然都要被警察带走了！”

顾佳菀因为刚刚醒来而像是生了锈，只能慢速左转的脑子有些不够用。

她醒不醒来，和警察带走谁，有关系吗？

警察……

一幅幅被遗忘的画面纷至沓来，瞬间塞满了顾佳菀的脑海。

她猛的爬到床边，用力的扣着自己的喉咙，但是除了一些带着药味的胃酸水之外，她什么都没吐出来。

顾佳菀心里惊慌极了，满脑子都是被人压着四肢，强行换下那碗番茄鸡蛋汤的回忆。

她还记得那个吃了她的晚饭的女犯人是什么下场，那个女人死得时候样子很可怕，面容扭曲得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

“快拦着她！别让她伤害自己！”

“顾小姐快住手啊！”

本来还因为她的醒来而高兴的护士看到这一幕立刻过来想掰开她的手，她们没有看到过顾佳菀在拘留室催吐的样子，所以根本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样。

而顾佳菀精神上又回到那一夜在拘留室的情景里，护士在说什么她根本听不到，她只知道又有人在压着她的身体，这个认知让她更加恐惧，仿佛那种随时顾被人弄死的状况又回来了。

从院长办公室跑回来的莫少凌一进门，看到的就是顾佳菀在那用恨不得抠破自己喉咙的模样给自己强行催吐，两个护士想要拦着她，都被她给抓花了手背和胳膊。

“菀菀！”莫少凌一个箭步冲到床边，把她从护士手里抢过来，握住她的手腕，强行把她按在自己的怀里。

顾佳菀在他怀里拼了命的挣扎着，嘴里反复而混乱的喊道：“放开！放开我！我不喝！走开啊！”

莫少凌一颗心都快要被揉碎了，他牢牢的抱着顾佳菀，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菀菀，是我，莫少凌，别害怕，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呢……唔！”

顾佳菀并没有听进去他的话，反而是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她现在完全把莫少凌当做了那些在拘留室里想弄死她的人，因此下口特别狠，当时就出了血，那架势竟然是要在莫少凌脖子上咬下一块肉来一般的凶悍。

护士被吓得尖叫一声，莫少凌冷眼瞪过去，立马安静了。

莫少凌面不改色的抱着顾佳菀，仿佛被咬的人根本不是他，他轻轻拍着顾佳菀的后背，一遍遍的哄着说道：“菀菀，别害怕，没事了，没事了，这里是医院，你没事了。”

嘴里满是鲜血的顾佳菀逐渐放松了身体，她尝到了满嘴的血腥味，也听到了莫少凌的声音。

顾佳菀愣愣的松开自己的牙齿，小声的，不敢确定的问道：“莫少凌？”

莫少凌耐心的说道：“嗯，是我。没事了，别害怕，这里是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