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之海。

一片黑暗当中。

浑身遍体鳞伤的凯文，带着惨胜的姿态，闭着眼睛，用着手中大剑剑尖，指着面前丑陋的陈锋喉咙。

凯文喘着粗气，他那手持着大剑剑柄的手，不停地抖动着。

是啊。

惨胜。

眼前这个人，除去终焉律者，可以说是他所面对过，最强大的敌人了。

但……还远远不够。

“窃取了我的五万年情绪，化为自身力量，原来如此，你的力量来源于人心中的阴暗面。”

凯文缓声道。

“难怪，你会变得这么肮脏与丑陋，让人升不起直视的念头。”

“哪怕是我，也亦是如此。”

“只是……获取力量的代价，是惨痛的。”

“就好像人成长一样，每一次面临成长，总是会选择抛弃一些东西，方才能蜕变。”哪怕身受重伤，凯文的话语依旧是那么铿锵有力，带着坚定不移的信念。

“在你窃取了我的记忆时，你看到了我的，我也看到了你的，陈锋……”

在凯文那漫长岁月的五万年面前，陈锋那三十年，显得是那么的短暂与弱小。

哪怕凯文并不能去用肉眼去观看陈锋此时的状态是什么。

但他知道。

这场战斗。

他已经赢了。

黑暗之中，陈锋整个人双膝跪在地上，身体不断地抖动着，额头上汗如雨下，紧紧地咬着牙，似乎在忍受着什么。

但他已经完全失去战斗力了。

跟凯文比拼意志，最终他还是输了，而凯文，也仅仅只是惨胜。

哪怕是陈锋窃取到了凯文的五万年记忆，但那份记忆的沉重，如同一座大山，压的陈锋根本无法喘过气来。

一个文明的全部，一个文明的重量，就这么压迫在陈锋的肩上。

要不是之前陈锋经受过虚数意识的洗礼，恐怕会更加狼狈不堪。

这不是意志不意志的问题，而是……三十年跟五万年比起来，实在是差距太大。

根本就不是一个维度的存在了。

短暂的三十年，不管再怎么超越常人，也终究比不上凯文的五万年。

陈锋的气息极其飘浮不定，呼吸声非常粗重且剧烈起来，每一次吸进去都是冷风，吐出来却是一片炙热。

冷风灌满着他整个肺，这使得他更加喘不过气来，身体上的体力越来越少。

更为疼痛的，还是大脑。

数不尽的信息，不停地撕碎着他的脑子，再加上不断重生着，这样的痛苦苦刑，哪怕是陈锋也要承受不住了。

“难以想象，一个仅仅只是三十岁人，居然能够承受得住这五万年的记忆。”

凯文开始凭借着大剑上所散发出来的微微寒气的蓝色光亮，看着跪在他面前不断发抖的模糊男人影子。

虽然看似在跪着，但其实……

这并不丢脸。

换做是任何一个人，承受了凯文五万年的一切，恐怕比陈锋还要不堪入目。

“你……不会……离开这里的……”

陈锋强忍着痛苦，说话断断续续，哪怕他知道，只要跟凯文断开连接，他就解放了。

但他没这么做。

他需要将凯文的全部，完好无损的送到本体陈锋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