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君烬渊唇瓣一抿，手肘撑着床微微坐起上半身，靠近商卿的脸庞。

漆黑的眼底似星辰般闪烁耀眼，早晨略显低沉的嗓音缓缓从嘴角溢出，“开心……”

“你是我心之所向，唯一信奉的神明。”

目光灼灼炽热地盯着她的清冷淡漠的双眼，似要把她眼底的寒霜融化掉，泄为一池春水，“你做什么，我都开心。”

商卿目光对上，眼睑半眯，眼里的神色意味不明。

轻笑一声，她也俯下身子凑近他的脸庞，媚眼靡艳地盯着他。

殷红的唇瓣轻启，慵懒的嗓音带着些冷意，“你可知，信奉了吾，又背叛吾的人，是什么下场！”

眼里的压迫威凛尽数朝着他释放而去。

还裹挟着一丝神识之力，朝着他的灵魂重重压下。

这一刻，她就是九重天之上掌控三千世界世界生死，无情无欲，不容亵渎的神明。

“嗯……”君烬渊顿时感觉到似有万座大山的窒息重量压在他的身上，灵魂深处一阵震颤，猝不及防闷哼一声。

眼睫微颤，下颚线紧绷，陡然感觉喉间有股腥甜。

他望着她眼里含着无尽深渊的黑雾与来自地狱使者般邪恶骇人的血戾，脸上神色不变。

他知道，商卿是在用这个直接干脆的手段来让他退怯。

可是，他不会！

从即便知道她是神明，他也决定不会放弃那一刻开始。

他就不会畏惧任何，能阻挡在他和她之间的东西。

不论是身份，还是他的命！

他脸色逐渐转白，唇瓣颤抖，忍住喉间的冲动，语气有些艰难却又偏执地。

“我承诺过……唯做你永世的信徒……便永远不会背叛你！”

“若是我哪日……真的，背弃了你，我，会将灵魂献祭于你，任你处置！”

君烬渊眼尾已经染上猩红，眼白处浮上几率血丝，目光真挚炽热，星碎的瞳孔里含着无尽的春融深情，足以将人溺毙。

但，这却不包括眼底清明，毫无波澜的商卿。

幽暗无情的瞳孔微敛，她半眯眼眸，神色淡淡，“记住你今日说的话，这誓言，会永世刻在你的灵魂上。”

这凉薄的语气，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商卿抬起皓腕，修长白皙的玉指捏着他流畅冷硬的下颚，微微一抬，四目相对，语气冷凝和压迫。

“即便吾不会对你动心，但是，你既已把心许诺给了吾，便好好守着。”

手下微微用力，都把他面上瓷白如玉的肌肤捏得有些泛红，煞是好看。

“若是有哪日，你胆敢让这颗心为其他人而动！那吾……”

“就亲手把它活剜出来！”眼底的血戾和煞气厉得骇人。

为他人而动的心，即便是脏了，也得由她来毁！

但君烬渊却丝毫不惧，反而一脸激兴和颤栗地笑着，似陷入魔障的妖，充满着诱惑邪佞。

“好，不用你动手，我亲自剜给你！”

极深的黑瞳里闪烁着病态的疯狂与欣喜，似献宝的兴味。

哪怕他知道，她这么说不过是因为疯子之间的占有欲作祟，而不是……

对他动情。

商卿淡漠地瞥了他一眼，松开扼住他下巴的手，也收回那威压。

“我可以和你对赌昨天的那个提议，不过……”

“没我的命令，你不许僭越！”

即便猜测到她万年前和他认识，甚至，关系匪浅。

可那又怎样。

既然忘却了，又何必再去记起。

这万年来都不曾有记起的痕迹，那必然有忘却的理由。

她从来不是喜欢追忆过去的人。

君烬渊也不气馁，目前得到的结果已经是他最满意的了。

绯红的薄唇微微勾起弧度，低沉魔魅的嗓音带着诱惑与庄重。

“遵命，我的……神明大人。”

他修斯分明的手执起她白皙如玉的柔荑，颔首敛目，很是珍重地落下一吻。

商卿就这么淡淡地看着他，若不是他吻的是他自己的手背，怕是早被她一掌呼下床了。

见好就收的君烬渊有些遗憾地放下她的手，眸光深邃地睇着她，“卿卿，你回来住，可好？”

唇角微抿，漆黑耀眼的瞳孔里似洒下细碎的星光，脸上的表情也极为希冀。几缕凌乱的发丝垂在额间，显得乖巧温顺。

他在她面前收起了所有的锋芒与利爪，只余下一片温情和宠溺。

商卿半眯眼睑，丝毫不怀疑若是他身后有一条尾巴，怕是要似阿狸向她要吃的那般摇晃起来。

红唇一扬，她笑得温柔似水，眼里秋波潋滟，似要答应他一般。

君烬渊被她近距离的绝美笑容晃得乱了心跳，眼底微微一滞。

见状，商卿那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眼闪过一丝戏谑和恶劣，“不了，你送的慕卿园……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