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被偷家(1 / 2)

扈从如临大敌将江渊瞬间围住,眼神中闪烁的凶厉让人丝毫不怀疑,再进一步这些人就会直接动手,江渊止住脚步探身,没有继续往前,他方才绝对不是眼花看错,车内一定是张诗雨。

果不其然,没等江渊先开口,车厢内就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女子声音:“收起刀,不要伤了他”

大小姐发话,扈从很是听话地收刀退后,后方刚刚下马的白藏正想着怎么才能不伤到江渊将这些人全部放倒,听见这句话后也打消了动手的心思。

拖着麻木双腿来到马车边的江渊掀开了车帘道:“清婉,有没有受伤”万千关心汇集嘴边,他也只问出了这一句。

“无碍”

大夏天脖子里还系着绸缎的张诗雨面色有些不太好看,不过也仅此而已,江渊虽然满腹话想问,但目前的情形显然不太合适,张诗雨能完完整整的站在他面前,这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于是他长舒了一口气继续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收神再次瞧向车厢,他发现车厢里不只有张诗雨,而是两女一男,女的他认识,但是这个长得白白嫩嫩的男子他却没见过,能做同一辆马车,想来是关系亲近之人,大概率是其亲戚,不过他还是礼貌地问到:““清婉,你身后这位是?””

“这是我”

“我是婉儿的青梅竹马,你是何人!”

张诗雨话没说完就被张景云打断,比起江渊的礼貌客气,他可是把自己这辈子的气势都拿了出来,江渊呵呵一笑,没有接话,继而把目光给向张诗雨,后者点了点头,他瞬间感觉气血有些不顺。

“喂,你小子让开点,我们还要去驿站歇息,没工夫在这儿与你多耗”

看着下方一副不爽的江渊,张景云心中狠狠地出了一通气,他表姐被绑走前还念叨下面的小子,他就想看看,这个长得比他还俊的男子到底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拐走他的表姐,那起码也得比得上他们清江四大才子才说得过去!

“蚁伯,去最近的驿站歇脚”

不等江渊再次开口讲话,张景云这个做表弟的便硬气地吩咐了下去,按照身份地位来说,张诗雨的话才是这些人应该奉行的准则,但是驾车的蚂蚁伯似乎也是存了和张景云一样的心思,架着马车就走,这可让双腿麻木的江渊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尼玛,敢抢老子女人,你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后方的江渊心中带气儿,倒不是因为张诗雨的态度,而是方才的那白净小子着实猖狂的紧,拉马鞍上马,江渊问了一句白藏是否一起,后者迷糊地点了点头,两人就朝着马车追去。

上马的白藏似乎还沉浸在江渊方才的谩骂之中,他以为今日之事再不济也是英雄救美两情相悦,毕竟来之前的密信他也知道是救一个女子,但现在这个情况的发展方向似乎是有些不太对劲。两人的关系暂且不论,这怎么看都是江渊这等俊秀后生被抛弃,且不说先来后到的规矩,这无心繁杂关系的江大公子,在情感方面绝对是个雏儿。

“你笑什么?”

江渊骑着快马拧眉回头。

“想起了自己兄弟,怎么,到了?”

白藏抬头变脸,那等速度与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变脸都不遑多让。

“应该快了”

回头不搭理这个贱兮兮笑着的六卫,他在心中开始盘算为何张诗雨要不告而别,又为什么会被人劫道,还有,又是被何人所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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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的云溪菀每到中午便是一天中最忙碌的时光,但今天却一反常态的安静至极,连同门口睡莲朵朵的池中现在也变了模样,原先的干净澄澈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浮木和稻草,并且掺杂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门前小池尚且如此,云溪菀损坏更为严重,本来古朴大气高耸山庄院墙的已然缺了一面,露出烟熏火燎般的豁口,位置正是左厢房,而正大门也无可避免地被损坏了不少,当然最严重还是军器监人所在的库房。

“清点完毕了吗?”

“一共有二十七人遇难,七十九人受伤,损坏的物品无法一一辨别,只能估计个大概”

“好,让下面的人动手快些,福伯您看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尽量在江小子回来之前将死去的人全部安葬好,其他的可以先放一放,那小子最是看重人命”

“夜山,按照福伯的吩咐去做”

“是大人”

云溪菀内福伯与邱问道主持大局,剩下的人不是在搬运整顿,就是在清扫残垣断壁,昨天的动静闹得很大,因为江渊库房中存放的有火雷硝石,所以福伯第一时间并非让人扑火,而是带着众人出云溪苑护其性命。

可歹人似乎算准了福伯的动作,早早的就埋伏在了四周,带其扎堆出门后,瞬间打了他们一个猝不及防,就连那王家绑架来的少爷,也被人掳走,曾在昌黎归来的将士也在此次中死了近百人。

如果不是邱问道带了六卫的人及时赶来,恐怕云溪菀现在还剩不下这么多人。

“大勇哥,你说少爷回来会不会把我打死啊?”

黑眼圈的阿衡蹲在地上如同病猫,瞧着被左边几乎被炸坏烧烂完的墙壁,他将错误都归咎到了自己身上,倘若不是他实验完毕没有将硝石硫磺处理好,歹人怎么会有可乘之机,轻而易举的就完成了奸计。

他辜负了江渊的信任,认为是自己害死了那些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将士。

“阿衡,少爷不会苛责与你,这件事与你的关系不大,是那些看看不惯江大哥人的错,你现在的样子让江大哥见到他肯定会很失望的”

独腿单手大勇蹲在右厢房的台阶上与阿衡并排,他因为身体原因,众人不让他参与整顿云溪菀,所以他就拄着拐瞧什么地方需要人帮忙。

“少爷一定会对我失望的”

阿衡低下头,泪水顺着脸颊流下,说不清是后悔还是辜负。

“阿衡,将军说过男儿泪值千金,你认为是自己犯了错导致袍泽弟兄们身死难过落泪,我能理解,但你若哭过之后仍旧垂头丧气,那你便对不起少爷的器重,对不起韩先生的栽培,更对不起那些死了的兄弟们,你大勇哥缺胳膊少腿尚且能苟活于世,重新识文断字,你又怎么不能发挥自己的本事给少爷将功赎罪,阿衡,听大勇哥一句劝,,莫要画地为牢”

大勇原先在胳膊腿断刚断的时候起过寻死的念头,但是他怕身边的弟兄们为他伤心,所以便整日开怀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悲哀。而在这缺胳膊少腿的日子里,无人知道他心中所想,也没人知道他多么恨自己是个废人。

而阿衡年纪尚小,不但有聪明的脑袋还有健全的四肢,他实在忍受不了受到打击便一蹶不振的人,何况这个人还是他们少爷看重的。

“大勇哥,少爷真的不会怪罪与我吗?”

阿衡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心中满是对江渊的愧疚。

“少爷怪罪你,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你大勇哥能从大老粗变成现在这般可以识文断字也是带着众多袍泽的寄托,你还年轻,更要相信自己,即使你不自信,你也应该相信少爷的眼光!人是不能复生,小花也不想看到你这般模样不是吗?”

阿衡听到大勇提起小花,眼泪变得更加汹涌,只是和刚才不同的是,他哭的更大声也更伤心了。

大勇默默的抚摸着阿衡的头,试图给予其一些安慰,这种新结识的玩伴阴阳两隔的情形,他很是感同身受。

少时,阿衡止住了眼泪,然后对着大勇鞠了一躬道:“大勇哥,谢谢你,我现在要去給思朴帮忙了,他肯定忙坏了”

说罢,阿衡朝着后院奔去,大勇在其后很是欣慰,或许他当初没有死去识文断字是对的。

忙的晕头转向的孙思朴无暇顾忌心中悲伤,眼前的伤者已经侵占了他的脑袋。

为受伤之人缝合缝合伤口,取箭矢是极为耗费心神之事,他根本无法分心,饶是这样一刻不停,他一个主力也架不住如此多的伤员。

现在的他一手拿着止血药品,另一只手拿着浸过烈酒的棉布,连同口中都抿着弯针,穿梭在躺地的众人之间,他那矮矮的身形与旁边帮忙的将士和女婢形成鲜明对比。

“小少爷,这位将士的血止不住了,您快来看看!”

从牙行买来的奴隶这时候也是齐齐上阵,虽然他们看着伤员心中害怕又反胃,但她们还是咬着牙自告奋勇的来帮忙。

“先按压,我马上来!”

孙思朴迅速将手中的止血药按在下方将士的大腿上,本来就冷汗淋漓的将士直接哀嚎出声,画面犹如返祖现场。

等身下之人自觉地按住粗布,他拿下口中的弯针快速地说道:“大叔,你先按住,我马上就回来!”

话落,孙思朴就朝着呼喊的女婢跑去,这里受伤的人近百,其中刀伤箭伤为主,被木料,铁片扎伤的为辅,当然烫伤也有不少烫伤人员。

上过战场的将士多少懂得一点医治知识,可以处理一些简单的伤口,但需要动刀,动针的活计,却只有三个人能干,而另外两个又是半路出家手比心黑的军营郎中,他都担心人本来没事,这两位给将士缝出事儿来。

累的气呼呼跑到呼喊的女婢身边,他迅速打量这位将士的情况,然后嘴中还问道:“哪里止不住血!”

“小少爷,这儿止不住了”

牙行带回来的女婢大多对伤病一窍不通,指着将士的裤衩子说了一句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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