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两口子,每天都在关注李牧。
尤其是听说,周仓的狗腿被人打断之后,弘治皇帝又气又喜。
喜的是,有人给他出了一口恶气。
气的是,周正这狗东西在朝堂上骂他也就算了,现在又抢他的平价粮,这就忍不了了。
“何鼎!”
弘治皇帝下意识的开口,却发现没有任何回应。
疑惑间,身边的小太监提醒道,“陛下,何大总管身在诏狱。”
槽!
弘治皇帝心里立刻爆了粗口。
正要说让人把何鼎放了,可一想到媳妇哭的梨花带雨,最终还是忍住了。
可偏偏,别的太监都没何鼎用着顺手。
所有的奏疏、四宝用具什么的,何鼎都放在最趁手的位置。
甚至是,弘治皇帝只要到了文华殿,所有的奏疏都按照轻重缓急的顺序一一放好。
简单说,何鼎能做大总管,也是有原因的。
再看看现在,弘治皇帝用什么都不顺手。
原本放茶碗的地方放了砚台,原本放砚台的地方放了奏疏。
总之,越看越乱,越看越揪心。
一肚子气无处发泄的时候,一名锦衣卫走了进来。
“陛下,定远侯次子李牧,摊上人命官司了。”
“什么?”
本来就是一肚子邪火,现在更是火冒三丈。
询问了缘由才知道,安阳侯府的管家被人打死了。Xιèωèи.CoM
周家的状纸,有理有据。
顺天府把案子丢给了宛平县衙,县令甄虎也接下了这个案子。
第一时间派人去了定远侯府抓人。
带人抢粮被打实属活该,但你要害朕的好贤婿,就是你周正的不对了。
此时,周正也进了皇宫面圣。
对着弘治皇帝就是一通嚎啕痛哭。
颠倒黑白,声泪俱下的控诉李牧行凶。
不知道的,还以为周正死了亲儿子。
“姐夫,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一个小小的里正就敢打死人,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不叫姐夫还好,这一声姐夫彻底激怒了即将暴走的弘治皇帝。
曹尼玛,姓张的两个妹夫害的贴身太监入了诏狱,现在你又诬陷朕的好贤婿?
“姐夫,这个李牧就是个祸害,在李家村开赌场放高利贷,完全没把大明律疏放在眼里。”
“姐夫,好歹我也是你妹夫,在京城也一直安分守己。打死了我府上的家奴,这就是没拿皇亲当回事儿,没拿你这个皇帝当回事儿,其心可诛!”
周正哭的伤心无助,一把鼻涕一把泪,演技一流,不愧是做言官的。
用到朕了,知道朕是你姐夫了?
你他妈带头骂朕的时候,想过朕是你姐夫吗?
弘治皇帝努力的压着怒火,脸色漆黑。
“对了,听说还有个叫朱寿的家伙,和李牧也是一伙的,他们两个在李家村大肆囤粮,要发国难财。
姐夫,朱寿那个狗东西,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赱出来的,心黑的要死,一两茶叶卖百两纹银……”
朕就是你口中的王八蛋!
弘治皇帝险些一口气没上来,面目狰狞的盯着周正,牙齿咬得吱嘎作响:
“按照你的说法,李牧和朱寿无视皇权、无视大明律法,还哄抬物价,囤积粮食要发国难财,这些都是大罪,理应诛九族对吧?”
周正听闻脸色一喜,用袖子胡乱的擦了一下鼻涕和眼泪:
“姐夫,李牧是功勋子弟,我建议仗责二百,刺配辽东。”
随即,周正的面目狰狞,从牙缝里面又挤出来一句话,“还有那个准备发国难财的朱寿,一定要诛其九族!”
诛尼玛币!
老朱怒了,一步蹿下龙案。
对着周正就是一顿大脚丫子。
眨眼之间,就把周正打得鼻青脸肿。
一把揪住周正的脖领子,狠狠就是十几个大鼻兜。
“李牧向来安分,从来不招惹是非,你不去抢他的粮食,他能打你?”
“朱寿虽然打小顽劣,但现在已经改变了很多,朕告诉你,他不是发国难财,是在救国!”
“你这个孽畜,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嚣张跋扈欺行霸市抢男霸女,你当朕不知道?”
“今儿,朕就要大义灭亲!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弘治皇帝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把周正掀翻在地,对其就是一顿疯狂输出。
打了一阵之后,弘治皇帝愣了一下。
换做平时何鼎会拦着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可今天伺候的小太监,早就吓得躲在桌底了。
没人劝就没台阶下,肯定要一直打下去,真把周正给打死就不好了。
唉,两个小舅子,忒特么畜生了,把何鼎给朕还回来!
就在弘治皇帝左右为难的时候,李东阳和孔闻韶来了文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