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安宁哥(1 / 2)

诡忆小区 九宝斋 6711 字 2022-12-27

挂掉电话,我跟蛋蛋说了下是什么情况,说完后问蛋蛋要不要一起去?

蛋蛋撇撇嘴说:“要是这事儿的话你自己去吧,我就不陪你了,这种局你带朋友去肯定不合适,这人挺有意思,干嘛不赶着放假请?是怕你吃的太尽兴把他吃穷了?”

我说:“不是,人家说是清明时正好工作忙,所以没空。”

蛋蛋问道:“清明工作忙…啥工作内容啊?不会是带女下属去参加展会什么的吧?”

“你特么烦不烦?”我骂了一句说道:“说不定是卖纸人纸马的呢,别废话了,快,跟我一起找小孩儿。”

“找小孩儿…这话怎么听着有点慎的慌…”

抱怨归抱怨,蛋蛋还是跟我一起找了起来。

就是再小的小孩,想藏起来也是需要一定空间的,所以可找的地方其实并不多,床底下衣橱里,厨房柜子等等,再就没啥了。

我在这些地方翻找时,蛋蛋分别找了筷子筒,洗菜池下水口,平板和平板壳的缝隙等地。

最终他在找完冰箱后,拎出一瓶冰镇饮料往椅子上一坐,开始思考起了人生。

和我预想的一样,一圈找下来,我也一点收获都没有。

无奈之下,我也拎出一瓶饮料,坐到了蛋蛋旁边。

瞎聊一阵,眼看将近中午,蛋蛋说:“走吧,吃点东西去,正好陪我把车送去修车店。”

我说:“你自己去吧,我想一个人…”

“来之前我都问过大夫了,就你现在这个症状,绝对不能让你一个人呆着,你得在朋友的陪伴下多晒晒太阳,走了。”

蛋蛋说完,上手就要抓我。

我赶忙叫停他,先把那只破布熊又放回原位,这才在蛋蛋别有深意的眼神中,和他一起出了门。

一离开小区,蛋蛋便直奔他的车检查起了破损情况,而我却看向了另一处。

有个穿着保洁制服的老大爷正在打扫卫生。

大爷侧对着我,身形消瘦佝偻,肤色很黑,眼神黯淡,看起来和其他我见过的无数保洁大爷没什么差别。

但原本插在墙上的那片菜刀,正和一堆垃圾一起,静静的躺在大爷手中的簸箕里。

墙面上,原本插着菜刀的位置,现在只剩下了一条残缝。

这菜刀是这大爷拔出来的?不能吧?他要有这力气何必干保洁呢?上工地偷钢筋不比这来钱快?

“井哥,走了!”

蛋蛋忽然冲我喊了一句,我答应一声,走到蛋蛋身旁,蛋蛋问道:“你搁那儿瞅啥呢?”

我说:“人家好像是在帮咱清理战场,要不咱帮帮忙?”

蛋蛋看向那边地面说:“这还有啥可帮的?”

确实,地上已经很干净了。

“行吧,那咱走吧。”

我跟着蛋蛋坐进车里,他很顺利的发动了汽车,看来这车确实比王总那小破车抗造。

在车上,我和蛋蛋又聊了许多,重点聊的还是视频里那只小手。

直到把车送进修理厂,对于那只小手的来历,我俩总算达成了一些共识。

我俩都觉得,那应该是一个顽皮邻居小孩的手。

房东说过,这房子是她四年前买的,买完装修完就一直闲置着,这期间她没往外出租过,自己也没住过,甚至基本没来看过,更没对这房子进行过任何改动。

换句话说,四年间,这房子一直保持原样,什么都没变,门锁自然也没换过。

四年时间太长了,要是有熊孩子有心的话,很有可能会把这座仿佛无主的房子当成‘他’或者‘他们’的秘密基地。

是的,我和蛋蛋都觉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能够随意进出这房子的,也许不止一个小孩。

至于他们如何进出,那就太简单了。

这房子的锁是最普通的锁,钥匙也是最普通的锯齿型钥匙,这种钥匙很容易仿造,这种锁也很容易被破解。

面对这种锁,有时根本不需要任何专业技术,只要拿着一定数量的同款钥匙挨个试,往往就能试到一把好使的。

之后,这房子就属于这一个或几个熊孩子了,直到我住进来。

对于熊孩子来说,他们不会因为我掏了房租,合理合法的住了进来,就认为这里在租期内就是我的地盘,以后不属于他们了。

他们反倒会把我当成入侵者,但我是个成年人,不好对付,所以他们虽然还会出入他们的秘密基地,但会尽量避开我。

至于那两根鸡腿,对于连别人的房子都能当成自己房子的熊孩子来说,他们肯定不会考虑这两根鸡腿是谁买的,视线范围内的,就是他们的。

这就是整件事情的真相。

其实说到这里,我和蛋蛋都明白,我俩这推理还有很多无法自圆其说的部分,但因为我俩都想不出更合理的真相,所以暂时只能先这么认为。

汽车送到修理店,我和蛋蛋打车找了家饭店吃午饭。

吃饭的过程中,我俩商量了半天关于下午的活动安排,最终做出个违背祖宗的决定:我俩决定上班去。

刚失恋的我并没有什么心情去吃喝玩乐,而蛋蛋始终坚持,今天不能让我一个人呆着。

再加上我晚上还有个饭局在等着,下午就算去玩儿也玩儿不痛快,所以干脆回去上班。

说不定我能把失恋的痛苦转化成工作的动力,一不小心出两个大单呢。

虽然我说我并没有多痛苦,可蛋蛋并不信,他还劝我说,就算为了出单,也必须痛苦。

吃过午饭回到公司,上完一下午班,我深刻感觉,上班比失恋可痛苦多了…

下班后,我按约定独自去赴李老太太儿子的宴。

其实我心里是有些犯嘀咕的,因为我觉得李老太这儿子可能不太地道。

就拿让我和李老太认识的那件事来说吧,当时我只以为,要么李老太压根没孩子,要么就是她的孩子不在本地,不然没理由让一个老太太亲自去做这些事。

没想到的是,她不光有儿子,而且儿子就在附近,这种情况下,儿子还让亲妈亲自去为那些琐事操劳,甚至那天还差点被人欺负了,这不是一个合格儿子该有的表现。

当我带着这份偏见抵达约定地点时,顿时偏见更重了。

这是一家半室外的烧烤店,比路边摊稍微高级一点点,店里两排方桌,空间不大;店门口旁边有个半封闭式的烧烤间,有个烧烤师傅正在里面忙活;店外马路边摆着两排马扎子加矮方桌,属于城管来了就必须马上收起来那种。

虽说这种店的烧烤往往很地道,但即使是我,如果因为什么事要很正式的请客感谢对方的话,也肯定不会选这种规格。

当然,要是和对方成了特别铁的哥们,那这种店反倒会成为我们聚餐的第一选择。

也许是李老太的这位儿子,经济方面不是很宽裕?

此刻已经到晚饭时间了,但是店里店外都没客人,挺冷清。

站在店门口,我按约定好的拨通了对方电话。

不得不说,说是被请客,但我却这么自己找上门,这感觉多少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尴尬。

电话刚一拨通,烧烤间里就响起一阵手机铃声,紧接着一个中年汉子就从里面探出身来,举着手里还在响的手机冲我热情的问道:“是井月老弟吧?”

我挂断电话,那汉子手里的手机立刻不响了,于是我便冲他点点头说:“是我,您就是…安宁哥?”

“是我是我…”汉子一指饭店里面豪爽的说:“你随便找地方坐,我给咱哥俩烤点串,炉子离不开人,我马上就好哈!”

说完,汉子又冲店里喊道:“小东!给你井月哥拿瓶喝的!”

喊完,汉子又冲我咧嘴一笑,闪身回了烧烤间。

一个目测十六七岁的清瘦白净少年从饭店里走了出来,他微笑着冲我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只是很礼貌的示意让我进屋。

在靠近吧台的一张桌子前让我落座后,少年走到吧台旁的饮料柜旁,打开柜门,冲我露出个询问的眼神,依旧什么都没说。

我看懂了少年简单的眼神,连忙说道:“不用不用,来点白开水就成。”

少年又露出个加深询问的眼神,我忙又强调了一遍,少年这才点点头,给我倒了一杯水,又冲我礼貌一笑,便独自坐进了吧台里。

一连串安静的互动过后,我莫名觉得,这少年不是不爱说话,他…很有可能是不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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