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在那声情并茂、侃侃而谈的冯毅，羌王却是没展露出丝毫的表情波动。
他只是端起摆在桌面上的骆驼奶，大口的喝了一口，然后这才粗着嗓子问道：“本王凭什么信你？”
冯毅：“……”
你丫有病啊！这话，你特么问了已经不下百次了呀！！
冯毅的吐糟，确实是实话。
身为陇西冯氏一脉，冯毅当年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其虽是不比族兄冯无择他们那么出彩，能当个武信侯什么的，也不如族长冯去疾那么牛逼，直接成为大秦的左相。
但仅在陇西一地。
凭借着冯氏一族的威望，冯毅亦被任命为天水郡守，手握一地生杀大权。
再加上。
陇西本就是老秦贵族们的地盘，便是中央朝廷都很少管控。
即便其距离秦都咸阳不算遥远，但也成为了国中之国一般的存在，作威作福，那都是每日生活的必然。
甚至！说的严重一些。
仅在天水一地，当地百姓就只知冯家，而不知大秦。
原本，一切都很美好，冯毅也十分享受这种太上皇一般的优渥生活。
可随着公子高的出现，这一切都被打破了！
先是冯无择的亲弟，当年的蓝田大营统帅被斩，紧接着就是冯无择失势。
到了后面，更是连家主冯去疾都被逼到谋反。
而随着谋反失败，整个陇西也成为了大秦朝廷的重点打击目标。
如章邯等，干脆选择了归顺。
而作为陇西贵族势力的领头羊，冯氏一族，几乎被全灭，他们所拥有的一切财富，也在那一役当中消失于全无。
唯一逃跑的，也就只有冯毅，连同当地的少量贵族。
好好的生活被破坏。
冯毅他们才不管到底是谁对谁错，他们只知道，大秦，还有那个公子高，乃至是默许公子高操办这一切的嬴政，统统是他们的敌人！
经过了一年多的时间，耗费了无数他们藏匿在各地的财富，他们终于取信了这个贪得无厌的羌王，蛊惑他集结大军于积石山。
虽然，在冯毅看来。
眼下的他们，已经错失了最佳良机。
如果能再早上半年，无论是在大秦与匈奴人决战之际，还是在大秦内乱，各地战火纷飞之时，羌王选择出兵，绝对可以毕其功于一役，直接干翻了大秦。
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眼下能趁着大秦主力囤聚在南阳的当口出兵，夺取秦川三辅，也算是报了他们的血海深仇。
结果。
自己说了那么多，这个羌王，竟然还在旧事从提，冯毅也算是彻底无奈了。
“大王！”
冯毅拱了拱手，咬牙道：“此前，冯毅给大王您传递的那几次情报，还不足以证明冯毅的诚心吗？”
“眼下，您已集结大军与积石山，秦人也同样在天水一地布置了五万骑兵防守。”
“这，已算是开罪了大秦，再无半点回旋的余地。”
“若是大王踌躇不前，等秦人的主力赶到，那将大事休矣！”
见冯毅这么说，羌王点了点头：“不错。”
“你之前告知给本王，有关那冒顿的盗匪团，还有张良商队的事情，确实都为真。”
“本王虽是没灭掉他们，但也从他们的身上抢夺了不少的好处。”
“不过，那些，仅仅只是小角色，本王便是抢了他们，大秦公子知道了，也不会说些什么。”
“而现在……”看了一眼帐外，羌王冷笑道：“只要本王不出兵，便可向那些秦人解释，说本王只是在此练军，他们还能与我羌人开战不成？”
见羌王如此说，冯毅也算是彻底无语了。
心知对方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想要再捞点现成的好处，然后才发兵陇西，冯毅在心中暗骂羌王鼠目寸光的同时，也只能咬牙说道：“羌王！”
“冯毅这里，还有一个情报需告知于您。”
见冯毅这么说，羌王顿时露出了计谋得逞的笑容。
正如冯毅所料。
大秦连续征战了两年，虽全胜，但实力也同样折损严重。
而此刻，大秦的主力距离秦川还有近千里的路程，这也是一个极为诱人的消息。
羌王，确实是动了偷袭大秦，攻占秦川的心思。
不过对他而言。
攻占秦川，就算没有冯毅的引路，他也可以做到。
但如果能在这个基础之上，从冯毅的身上再捞到点什么……
人的贪念，是无穷无尽的！
“大王！”
“冯毅此前得到了一份密保。”
“如今的秦军骑兵，已经全部更换了装备。”
“他们的战马，皆装备了一种名为双边马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