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还连个谱都没有。</p>

不管是对东部联合，还是对艾尔齐亚——</p>

对史蒂芬来说，他应该都不是廉价的人才，更何况为了多种族的合并，一方的种族出现牺牲者——那将会产生难以估计的不良影响。</p>

这种不言自明的道理，巫女不可能不懂——</p>

可即使如此……</p>

“初濑伊野，他毫无疑问是个干练的人才，是从东部联合初期就支持着我的男人，</p>

更不用说若是要他为了东部联合的利益而死，他也会回答「遵命」的男人——这样贵重的人才实在不能说是廉价——</p>

不过他在最后也达成巨大的战果，是个无可挑剔的男人啊。”</p>

巫女就这样仰望着月亮，惋惜地说道。</p>

为了利益，就连那样的人都能轻易地舍弃的话——！</p>

“那我也随时会被舍弃吧——谁能相信那种人呢！！”这是史蒂芬的心声，</p>

几乎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这种游戏方式的弊端。</p>

人们的内心也不好受——</p>

哪怕知道巫女她们的做法或许才是利益最大化的，</p>

但眼前的史诗并非单纯的故事，而是被人们当作真实发生在世界另一侧的事情。</p>

谁喜欢看到自己人被卖、被当作货物牺牲的光景——</p>

更不用说，即使是单纯的故事，也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剧情吧。</p>

而且——</p>

作为爷爷的初濑伊野牺牲了的话，</p>

人们下意识看向了此时的伊纲。</p>

发现伊纲就那样孤独地、呆呆地坐在那里。</p>

“伊、伊纲觉得那样——”此时史蒂芬还想寻找盟友，一起反抗那种观念。</p>

然而——</p>

那剩下半句‘好吗？’还没出口，</p>

但是隔了一段距离坐在地上的伊纲，抱着双膝，像是在忍耐着什么的样子，让史蒂芬说不下去了。</p>

虽然因为天色昏暗而看不清楚——却听得到伊纲的声音。</p>

“……爷爷早有觉悟了，得斯……”</p>

远离火堆，只有月光和星光的照耀，看不见伊纲的表情。</p>

“……不管是爷爷的心跳还是气味，永远都是好声音和好味道，得斯。”</p>

然而伊纲颤抖的声音。</p>

带着哭声的话语——即便是在黑漆漆的海边，也如实揭露出她的表情。</p>

“我不希望爷爷死掉……可是只要伊纲一个人忍耐就好了吧，那样一来——那、那样一来！就会有更多人……得救吧，得、斯——”</p>

史蒂芬的脑海中闪过在海边的一幕。</p>

海边的闹剧之后——在决定要给空还是伊纲理毛的时候。</p>

应该是讨厌给伊野抚摸的伊纲，却毫不犹豫地——朝伊野走去。（之前搞错了，是伊野撸毛。）</p>

——她明白……那将会是最后一次。</p>

伊纲打从最初就接受这个结果了。</p>

兽人种——拥有超出常轨的五感，那时全员已沟通完毕。</p>

不知情的只有史蒂芬一个人，但是——</p>

“——即使如此，你还是感到悲伤不是吗？”</p>

幼女的落泪，那副光景、还有那颤抖的声线带来别样的心灵冲击和震撼。</p>

人们内心中某处柔软仿佛被触动了。</p>

面对这样的伊纲，哪怕是在铁石心肠的人，现在也无法在说之前‘那个作战计划’是完全正确的吧？</p>

第一千两百四十章仅仅让那二人从神坛跌落即可的祈望！</p>

即便理性上认同，</p>

但感性上却绝对不可承认啊！</p>

对于眼前的光景触景生情的人们，纷纷陷入了沉默中。</p>

“我没有悲伤——我只是……有些事情不懂，得斯。”</p>

紧咬着牙，像是吐气一般。</p>

伊纲用颤抖的声音提出那个疑问。</p>

“……因为空说过——没有人会死，没有人会痛苦、得斯！……然而、然而为什么——伊纲会痛苦，得斯？伊纲很奇怪吗，得斯……！？”</p>

——泪如雨下。</p>

即使在黑暗中，从伊纲的声音也能知道她正流着大颗的泪珠。</p>

但是，史蒂芬——反而感觉到头脑的热血逐渐消退。</p>

初濑伊纲——这个孩子太过年幼。</p>

太听话、太纯粹、太聪明——太乖了。要那样一个小孩，要一个年仅八岁的少女，比她不想比的游戏，甚至对快乐的事物抱持罪恶感，让她背负大陆领土这个沉重的负担。</p>

这个事实让史蒂芬领悟到：</p>

——东部联合的这种做法——不是从现在才开始。</p>

——为了多数而舍弃少数——已是司空见惯的事。</p>

「为了多数牺牲……少数」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