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你刚才那么凶，现在又说这些好话来哄我，我才不上你的当。”青鸳嘟起了嘴巴：“反正明天见完王上，要么死，要么走，马上不用见你们。”

忌无的手顿住，不由得咽下口口水，恰好酒没有了，他翻转过来倒倒，实在倒不出来。便坐起来，呆呆地看着远处。

“你这小丫头，嘴巴真利，唉呀，这是什么东西？”老婆子尖叫一声，水花溅起。

青鸳清朗的笑声响起：“别怕，这是蛊虫，我不会害你”

“拿，拿开！”老婆子的魂都要吓飞了，声音带着哭腔：“你晓得不，主了为了你明天进宫，这洗澡池里的水都是亲手替你配的，你可不能没有良心。”

青鸳拿着蛊虫正戏耍这话多的老婆子，一下子怔住了，脸色微微一红：“他不止会炼丹药，还会配洗澡水，这水有什么过人之处？”

“当然是令得皮肤滑腻，还可清百毒，这水里面不知道配了多少种药，样样都是我们主子的心思，我们这里鲜少有你这样的小姑娘过来，要来，也是宫里的宫人。”

忌无握紧酒壶，这老婆子的太多了，他眼底暴溅一抹寒光，却听到青鸳说道：“我是对他用，他才对我这么好，我早看出来了，他根本不相信任何人，脚伤也是假的。”

青鸳的话音落下，忌无跳下屋檐，默默地消失在庭院里。

“小丫头，我们主子鲜少对人这么用心，你是误会他了，我们这地方不是一般人等可以进来的，明天你进宫，最好少说话，省得惹祸上身。”老太婆露出一丝善意的笑容：“这伴君如伴虎，是生是死就靠你的造化了。”

青鸳听得心中一悸，沐浴后换上汉人的衣服，只觉得和平时穿的衣衫不同，这衣衫更精美，衣袂飘飘，倒是蛮美的，这么看自已，与以前哪里一样。

直到晚上，青鸳都独自呆在房间里，吃的也是有人送进来，她想去找石开都被拦下来。

看来忌无担心生出事端，将他们死死地拦在房间里，除非明天见过王上，否则插翅难逃，到了这里，他就露出本来面目，也不遮不掩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青鸳和石开又被蒙上双眼，带上马车，经过长时间的赶路后，马车终于停下，两人下车后被解开蒙眼布，四周的一切令两人惊叹不已！

那高深远的围墙以前没有见过，四处都是巡逻的卫兵，他们目不斜视，只在擦肩而过时将目光瞟过来，便是马上看着前方，不敢多看，不敢多言。

所有人寂静无声，几乎听不到打闹声，这和山野的自在不同，到了这里，莫名地有种紧张感，她和石开都是在山野中长大的孩子，瞬间感觉到之的紧绷，收敛了气性，不敢出声。Ｘιèωèи.ＣoＭ

“算你们识相，跟我来。”忌无今天换了一身打扮，也是青色的袍子，头戴着一怪的帽子，有点像官帽，但又没有那么正儿八经。

看他来到这里依旧气之神闲，想必是经常出入的原因，两人紧跟在身后，穿过一道又一道长廊，终于停在一个僻静的别院之中，这里与想象的宫廷楼阁不同，没有那般地宏伟。

这里更像一处清幽的院子，只是多了不少护卫和宫女，还有些内臣，那忌无跪倒在门外：“王上，蛊寨两名使者前来见驾。”

“可把长生蛊带来了？”里面会来一个尖细的嗓声，一听就是内臣。

青鸳与石开对视一眼，那石开心中一悸，心里突然生了怯意，没有开口，反而是青鸳无所畏惧，大声回道：“禀王上，长生蛊再历十六载，依旧以失败造终，前蛊族圣女已经去世，试约之人均已全部消亡，我奉族长之命前来，请王上定夺。”

这丫头！忌无倏地回头，那脖子轻轻一转，整个脑袋瓜子都看了过来，显得阴森莫名。

里面沉默了许久，一直没有吭声，青鸳赶紧把头深深地进下去，不敢说话，那石开更是心中狂跳，不敢吱声，倒是忌无，他微微闭着双眼，看上去像是在小憩。

“进来说话。”

那扇门终于打开了，三人起身缓缓进入，那房间的榻上坐着一个人，虽然隔着一层纱，但可看到那人并不老迈，只是青壮之年，看上去也无病态。

隔着这层纱，那至高无上的王上双眼投递过来，轻轻地落在青鸳的脸上：“抬头。”

身边那内臣喝斥道：“王上有令，还不抬起头来？”

青鸳心中大感不适，在这地方就连抬头也要受人喝斥，她想到在蛊寨的情景，还是在那里的日子好，随随便便，自自在在。

她缓缓地抬起头，那王上撩起帘子，一脸兴味地盯着她：“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王上，她叫青鸳，原本是这一届蛊寨之圣女，即将进入崖棺。”忌无抢先说道：“因为事发突然，先来向王上禀报。”

青鸳有些不解，忌无明知道她不想当什么圣女，偏偏要把这件事情拿出来说，这让她有些不开心，闷闷不乐地垂下了眼角。

“你刚才说长生蛊已经失败？”王上轻咳了一声，目露欣喜地看着青鸳的脸：“蛊寨地处偏僻，倒也能生出你这样的绝色，听说当了圣女，就要入崖棺十六载，出来后容貌不改，但从此无人敢接近，更别说婚嫁了，的确可惜。”

石开听得心里一动，为何说可惜，难道？

“既然长生蛊已败，当初那批试药的人呢？他们如何了，那长生蛊为何失败？”

“那些人虽然活到现在，但都成了邪尸，没有灵智，形同僵物。”忌无说道：“我与现任圣女同入崖棺，那些邪尸已经失控，前圣女正是为了将他们毁灭才死，没有酿成大祸。”

现任圣女，青鸳咬紧牙关，他又重复了一次，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她便也埋下头。

“幸好，若是用了那长生蛊，孤也成了不死不灭的怪物，败了也就败了吧。”王上盯着青鸳的脸：“既然不用再研制长生蛊，你也不用再当什么圣女，也不用回蛊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