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7

意气风发的王者（一）

亚伯特即便在最后一刻选择放弃自己的生命，这件事在瑞文娜眼中不是一件不可饶恕的大罪，恐惧绝望是人类的天性，何况亚伯特当时失去了希望。

只是很不巧亚伯特是佛雷泽家族的人，他还驾驭过亡灵军队。佛雷泽是死亡之神，他们的后代必需敬畏死亡，所以每一个选择放弃生命的人都是家族的叛徒。而亡灵军的主人更是要对死亡无所畏惧。唯有超越死亡才能驾驭死亡。

通过魔法阵，瑞文娜来到一处陌生的幻境，比较之前似乎对外界有了感知力。不过毕竟这里是幻境比不上现实世界灵敏。

站在一片焦土之上，她的耳边响起亚尔.佛雷泽低沉的声音。

“这里是亚伯特需要破解的幻境，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由过去组成的，在这里亚伯特在现实世界所经历的三百年后的事情将被清除，他要经历一次之前的人生，他的失败，而他只有一次机会，在最后一刻选择战死而不是用黑星抹脖子。”

“他被诅咒遭到背叛，他爱的人都离开了他，他失去了国家和梦想，为什么他不能死。换了是你，你会怎么样，得了吧，人人都有至暗时刻。”瑞文娜觉得不快，这对亚伯特来说不公平，为什么要求他人做到自己办不到的事情呢？一个人求死还是那个人的错吗？

“小教皇，你似乎忘记了一点，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完全失去希望，只有不放弃，光才会照亮黑暗。”

“要是真的遇上绝对的困境呢？”瑞文娜问到，她的目光看向远方，似乎不远处在打仗。

“这世间有万般苦难，人有解脱的权利。”瑞文娜说，她很不喜欢这个话题，她曾经看过一本有关于人类是否有权利决定生死问题的书，后来她觉得人有这个权利但同时也没有，因为没有人真的不想活，但，死亡是一个复杂的问题，不是对错之辩。

“是的，但人也有不放弃的权利，这才是我们短暂生命的意义，凡人难逃一死，所以开在悬崖上的生命之花才美如神，胜于神。”死亡的使者轻轻的说道，他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却有一种别样的温柔。“我们终会死亡，在这个虚无的世界，我们存在的这短暂的瞬间就是永恒，活下去远比放弃要强，对于一个乞丐来说活着才有捍卫尊严的可能，对于国王来说活着才有救助他人的可能性。死亡是生的相对概念，因为生比死要伟大。”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瑞文娜微微一笑，“父亲大人，您比我想象的要温柔。”

亚尔.佛雷泽听见瑞文娜这么称呼自己脸上展现出一丝笑意，这笑容瑞文娜在自己的父亲脸上见过。

“好了孩子，帮助绝望的自己，然后帮助绝望的人，法蒂教皇，你天生是一个救赎者。去看亚伯特的人生吧，最光明的部分中有里，最黑暗的部分却等待你挖掘。残忍又伟大。”

“之后还会看见你吗？亚伯特可以看见你吗？瑞文娜发现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的身体开始瓦解，慢慢的化为黑色的烟。“我想亚伯特比我需要你的指导。”

“我希望会遇见他，在适当的时候，但这是一个秘密，他不一定会遇上我。”

“什么意思。”瑞文娜追问。

亚尔.佛雷泽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捉摸不透，一对眼眸毫无感情，他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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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文娜在这个真实有虚幻的世界踱步。

慢慢的她开始看清这个世界。

焦土是天然形成的铁岩矿，不远出有一块麦田，城堡是红色的，好像染上了血。

一道阴影闪过，瑞文娜抬头只见一只黑色的龙遮蔽了天际。

马蹄声不断，瑞文娜回头，一匹披着星辰旗帜锦锻的骏马穿过了她的身体，马背上一个一身黑铠甲的年轻人脸上满是杀意，他红色的头发各外耀眼，这个年轻人回头看向身后，他满脸都是戾气。

年轻乖张又可怕。

那对眼睛漆黑如夜，叫人想到黑暗中注视你的肉食动物。

他似乎准备开始狩猎。

瑞文娜感到脊背发凉。

不过他不是在看瑞文娜而是看刚刚追击他的骑士，瑞文娜只是这个世界的看客，她对这个世界基本上没有感觉，任何人也不会感觉到她的存在。

瑞文娜觉得自己的存在就像观看一出戏剧一样，诡异又有趣，身临其境似的体验。婷阅小说网

“看你大人很喜欢在下啊。”红发的少年开口，他的声音温柔动听，这和他脸上的狰狞呈现强烈的对比。

他的脸，瑞文娜觉得此人的相貌和自己认识的一个人好像。

不过那个人是绿色的眼睛，这个人的眼睛是黑色的。

相似的是，他们都生得俊美却被毁容了。

非常可惜，要是没有被烧伤这个少少会叫人惊艳，他的五官精致立体，漂亮的宛如神明，身体的轮廓有叫人无法移开目光，他的铠甲很奇特，像是戏服一样。

“血色弄臣。”

一个银发的男人叫嚣道，“一个低贱的奴隶还有本事披上骑士的铠甲，你以为这是舞台吗？我可没有时间看你杂耍。你和你的主人一样无耻又愚蠢。”

银发金色的瞳孔，看来是毒蛇家族的人了。瑞文娜注意到来者的相貌。

“我的表演是死亡之舞，我想大人您会喜欢的。您喜欢看小丑表演吗？”

红发的年轻人手里面拿着奇怪的武器，瑞文娜瞧了老半天才发现他拿着的根本就是一个表演用的锤子。

看上去古怪好笑又诡异。

“我会砍下你的脑袋送给亚伯特的。”

那个方才嘲笑他的人，手里面拿着剑，这个人还没有准备好攻击，红发男子手里面的锤子就将那个高傲的骑士的脑浆打出来了。

一阵惨叫。

瑞文娜退后了一步，她感到一阵恶心。

“我说过你会喜欢我的表演，大人。”

瑞文娜听着他玩笑般的话，又瞧了瞧地上可怜的残骸。

满头漂亮银发的脑袋被砸出一个洞，那双眼睛还直勾勾的看着瑞文娜，金色的眼睛流露出不满和恐惧。

“看来亚伯特的朋友们比我想象的要有个性一些啊。”瑞文娜脸上一沉，决定不去看尸骸。

她望着天空，目光随着一条灰龙的方向扫过不远处的城堡。

那城堡好像染上了血色一般。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亚伯特在登基之后发动的第一次大清洗。

最著名的三大战役之一的战神港战役。

亚伯特带着三千人就干赢了对方一万人的军队。

年轻的皇帝意气风发既是君王又是邪神，他要和平就要首先清除一切阻碍他的势力。

在这场火焰浩劫之中，亚伯特先是派人烧了对方的补给，并且用最精锐的兵力屠杀了对方重要的骑兵。在现在脚下的这块焦土上埋下了魔法阵，利用亡灵和野鬼厮杀敌人。

城堡则是火攻。

瑞文娜不喜欢战争但她知道自己喜欢胜利的滋味。

就是这胜利想来是叫人不快乐的。

胜利总有死亡。

耳边传来龙的咆哮。

空气里面满是硫磺味道。

方才划过天空的黑龙如同乌云一般压在了整个天空之上。

是亚伯特，瑞文娜认得这条龙。

果不其然一个人族的少年在一阵银光过后出现在瑞文娜的面前，不过准确的说他出现在方才那个少年面前。

“陛下您终于舍得下来了。”

“不然呢，格林不能总呆在天上，不然就少了一点乐趣。”

“用这些冷兵器杀人有什么乐趣我的陛下。”

“如果用火焰我觉得感觉不到生命流逝的快乐。”

亚伯特笑着说，他卸下装饰华丽的头盔，瑞文娜认出这是他父亲的铠甲样式。

张青涩俊美的小脸，看上去只比现在的亚伯特小几岁，却和自己认识的亚伯特完全不一样，此时的他有一种少年的张扬和残忍。

“那你不如在下面好好的屠杀一场呢，我的陛下。”红发少年笑道。

“好啊。”

亚伯特拔出手里面的剑，“现在让亡灵撕碎这些叛徒吧。”